九旻坐在榻前,他拢了拢她额间的发。
在九旻身体内的澹台烬看着苍月出神,如果…尹月牙中毒时,他早些发现,若是他也懂医术,知晓如何解毒的话该多好,那么两个人就能都活下来了。这一切,都怨他澹台烬不够强。
澹台烬在九旻的身体里,见苍月睡着了,便走到窗前,他伸手召唤了凡鸟,让凡鸟去找初凰,告知苍月生病一事。
凡鸟就是普通的鸟类,它们并不受初凰和稷泽所设的结界影响,可以自由出入。
澹台烬自是知道,如果初凰来看苍月,苍月会很高兴的。
果不其然,初凰得知苍月生病的消息,就急急地赶了过来。
初凰到的时候,苍月还未睡醒,初凰见到九旻便问,“苍月怎么病了?”
“初凰大人,你也知道小师父并不喜欢被困在女床山,时常深夜在山间飞行”,澹台烬以九旻之态回禀,“或许因此受了风寒。”
初凰怎么会不知苍月的秉性,“这么多年,确实是委屈了苍月藏身于此。”
“为何小师父,不能离开女床山”,澹台烬也好奇此点,每次问起苍月,她都十分回避此问题。
“你既然已经跟在她身边数百载,告诉你也无妨”,初凰掂量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他关于情劫一事,“苍月若遇情劫,此情必破,甚至人间仓皇、神界崩塌。”
“那小师父呢?她还能活着吗?”对九旻来说,重要的是苍月,从来不是世间苍生。
“情劫即破,又怎能不身死”,初凰直叹,“你也知道,以苍月的性子,她不会置这天下于不顾,也不会见自己命定的恋人死去,唯有…牺牲自己…”
苍月会愿意留在女床山,正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愿见生灵涂炭,她不愿成为天下大乱的祸起之因,再不情愿也独自被困于女床山,孤寂千年。
澹台烬在九旻体内,突然怜惜起苍月来,许多事她只藏于心中,面对九旻时她从不透露自己的苦楚,只让九旻看见万物美好的那一面。
初凰待苍月醒来后,嘱咐了几句又不得不离开。
九旻见初凰离开,便在书房里一直看书,寻找着与情劫相关的信息。怪不得苍月如此热爱自由,却从未真正离开女床山,如此好奇人间繁华,却从未亲眼去见证一番。
困住苍月的,居然是她还未见到过的恋人。
‘到底,什么是情劫呢?’澹台烬透过九旻的双眼,看着书籍上写的内容,渡劫本是为了飞身至更高的境界,需要接受上天的考验,最常见的便是天雷地火了。
可情劫不同,情劫开启之际,会遇见命定中的恋人,从此领悟到爱情的真谛,为之又爱又恨、又悲又喜,这般绝望而痛苦的感情,便是所谓的情劫。
数万年间也不乏遇上情劫的神明与修仙之人,大多数面对情劫时都失败了,最多的就是沉溺在了情劫之中,断了飞身的路。有终结自己的性命中断情劫,也有像苍月这般躲起来放弃渡劫避免相恋,当然也有极少数选择斩杀恋人避免情劫发生。
唯一记载渡劫成功的,便是传说中的万鸟之祖,羽嘉。羽嘉渡劫成功后才有了飞龙、凤凰、鸾鸟,才有了人间的凡鸟。
可是没有谁知道羽嘉是如何成功渡过情劫的,那已经万古时代的事情了。
九旻除了照顾苍月,几乎终日都待在书房,见九旻一反常态没有粘着自己,苍月反而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