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兰安刚才悄悄尾随在澹台烬和尹月牙的身后,她自是将两人之间超越师徒的举动看在眼里,果然如她所想。
荆兰安本就奇怪,天生凉薄的澹台烬连月莹心都可以抛弃,怎么偏偏带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来。
看来这个尹月牙,在澹台烬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荆兰安扣响了尹月牙的房门,她端着一碗汤药来到尹月牙的面前,“尹姑娘,这是晕船药,你喝了会舒服许多。”
“谢谢”,尹月牙接过药,她心里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鸩毒造成的,喝什么汤药都不会管用。
尹月牙也怀疑荆兰安给自己的汤药有问题,荆兰安就算在这碗汤药中下毒对已身中鸩毒的她没有意义。若是尹月牙不喝,到反而让荆兰安心生戒备。
想到这里,尹月牙将荆兰安拿来的汤药一饮而尽。
“若是觉得苦,我这里有蜜饯”,荆兰安拿出帕子,想要递给尹月牙。
尹月牙用衣袖抹了抹嘴,咧开笑容,“兰安姑姑,我不怕苦,我陪着殿下吃了许多苦,这些药不算什么。”
“也是,不过我回来了就没事了”,荆兰安替尹月牙拉上被褥,“喝了药就好好睡一睡,很快就不会晕船了。”
荆兰安离开反房间前,饶是回头又忘了一眼尹月牙,暗忖,‘好会说话的丫头,用药苦来讥我,真是可惜了…若不是我的女儿…加上这个丫头,必成大事。’
荆兰安离开后,尹月牙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并非在逞强不用蜜饯,而是她早已尝不出味道,所以这段时间吃什么都食不下咽。
‘小师父…我全身都好痛’,尹月牙躺在床上,整个人因疼而蜷缩在一起,可是她得咬牙坚持,她咬紧牙关,很快便疼晕了过去。
晚上荆兰安过来查看尹月牙的时候,发现她已额头滚烫,正是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荆兰安赶紧叫上澹台烬,“殿下,你看,尹姑娘好像不太对。”
澹台烬来到尹月牙的床边,他用手一摸,发现尹月牙的脸都热得异常。并未多想澹台烬拿起她的手,试图输点妖力进去。
荆兰安连忙阻止他,“殿下,您有着公主血脉,自是异于常人。您可以吸收妖力,可是普通人都无法承受,眼下尹姑娘应是病了,给她找大夫更重要。”
澹台烬岂会不知自己血的特殊,他握紧拳头,没有想到现在他有了力量却还是帮不到尹月牙。
澹台烬拔高了声音冲着荆兰安说道,“船上没有大夫吗?快叫来啊。”
荆兰安和澹台烬身边的廿白羽同时跪下。
廿白羽低下头说道,“殿下,出发时太急迫,船上并没有医师随行。”
“先前尹姑娘还好好的,现在突然烧起来,实在是不像晕船”,荆兰安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殿下我们明日一早靠岸,先找个大夫给尹姑娘看看,再启程如何?”
“好,就这么办,明早务必要找个大夫”,澹台烬看婢女提着水盆和面巾进来,直接挽起袖子接过,亲自替湿了面巾给尹月牙擦汗。
廿白羽和荆兰安见澹台烬如此亲力亲为,倒也不好插手,只能退出房间,独留澹台烬在房间内。
澹台烬替尹月牙擦拭脸颊即颈部,些许翻开了她的衣领,发现她的后颈处血脉已全部变黑,显然已经中毒许久。
他联想起自萧凛和叶冰裳大婚前,尹月牙就开始有生病征兆,显然应该是那个时候就中了毒、
澹台烬一拳打在床沿上,心有不甘地说,“尹月牙…尹月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算尹月牙一开始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但是她的身体中出现了黑线,她为何不说?很显然,澹台烬知道尹月牙是不想影响到离开盛国的计划,她每一次都把他的事情当成最重要之事,甚至会不顾及自己。
“尹月牙?”澹台烬数次呼唤她的名字。
房间内寂静无声,尹月牙静静地躺着,整夜未曾醒来。
澹台烬独自守了她一夜,渐渐见黑线布满她的脖子和下巴,他心急如焚缺什么也做不到。一股无力感席卷了澹台烬,这种感觉和三年前看着她在太监身下受-辱那时一模一样,他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