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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月牙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平安福袋,又看看一旁的针线盒。
在把自己五个手指都快戳烂之际,尹月牙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向叶府里的其他丫鬟讨教。为了替叶夕雾做女红拿赏赐,尹月牙可真是拼了。
好在过往春桃的人缘还算不错,大家都愿意教她,还顺道向尹月牙打听叶夕雾和澹台烬的八卦,比如她们为什么会结婚,成婚后又为什么分房睡。
尹月牙真是有口难说,关于叶夕雾和澹台烬两个人的事情,不管说什么都容易死,她只能嘿嘿一笑闭嘴。
实在是逼急了,尹月牙只能撸起袖子,“我要好好试试,我就不行搞不定了!”
佯装发愤图强来掩饰,大家看尹月牙如此认真刺绣,倒是也不敢打扰她。
尹月牙撸起的袖管时,露出她手臂上的月牙形状的红色印记,谁都没有注意到,本来停在在房檐上的乌鸦,嘎嘎飞走了。
原本还闷在房间里的澹台烬,听到乌鸦跟他说,见到了手臂上有月牙胎记的女子,原本阴郁的眼眸刹那明亮了起来。
澹台烬急急地朝着乌鸦所说的地方赶去,那时尹月牙还在跟大家一起讨论刺绣的事情,恰逢叶冰裳路过。
叶冰裳虽然不得叶夕雾的喜欢,不过好歹是叶家的大小姐,加上最近又与六皇子萧凛走得近,下人们都纷纷传言说,叶冰裳会跟萧凛喜结良缘。大家也背后议论不知道叶冰裳出嫁后能不能坐上正妻之位,毕竟是叶家大小姐,却又不是嫡出。
若是叶冰裳下嫁给不与叶府门当户对的夫婿,定是稳坐正妻之位。可若是嫁给六皇子萧凛,那可相当不好说。
关于叶冰裳能否成为六皇子萧凛的正妻,众说纷纭,甚至还有不怕死的下人开了赌局。
也正因为如此热议,加上叶冰裳本身平日近人,在丫鬟小厮中还算是说得上话。
叶冰裳施粥回来见一群小丫鬟聚在一起,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大家聚在一起探讨女红。
叶冰裳本就有意拉拢春桃,早就听闻春桃十分蠢忠,若是能够跟春桃套上近乎,不为其他的,就算是少让自己与叶夕雾接触,也就极好的。叶冰裳见尹月牙也在,不由得也走了过来。
“春桃,听说你样样都会,没想到是第一次做绣活,而且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叶冰裳走到尹月牙跟前,弯下身看着他手中的绣品。
幸好尹月牙带出来的可不是平安福袋,练手的也不是萧凛、亦或是和皇子、殿下有关的字眼,而是单单用了一个‘叶’字来练习,因此也不怕被叶冰裳看见。
尹月牙倒也不客气,直接向叶冰裳讨教如何刺绣。叶冰裳见她和自己搭话,顺势就坐在了尹月牙旁边,耐心教了起来。
尹月牙本身对叶冰裳并无厌恶之意,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并不觉得叶冰裳十恶不赦,只是最后确实为了自己而莫名其妙毒死了叶家老夫人,但可是这也与尹月牙毫无关系。
此时尹月牙近距离地看着叶冰裳,只叹确实是位温婉美人。恰到好处的鹅蛋脸,配上温柔似水的眼眸与小巧的红唇,说起话来又特别的亲和,确有沉鱼落雁之姿。
尹月牙也忍不住看了她好多眼,一口一个大小姐也叫得真切。
正当尹月牙和叶冰裳说着刺绣之事时,有一些丫鬟窃窃私语了起来,其中隐约提到‘小姐’‘姑爷’等字眼。
叶冰裳本就心细,她转过头去,也停止了尹月牙的探讨。
尹月牙顺着那群丫鬟们指指点点的地方转过头去,原来隔着湖面,长廊的另一端站着澹台烬。
澹台烬正望向尹月牙和叶冰裳所在,这也是尹月牙再一次好好看着曾经被自己称为‘小师父’的澹台烬。
许是三年过去了,澹台烬长得更高了些,身姿挺拔的同时也更显得他消瘦无比,从侧面看起来,他单薄得好似随时随会随风而去。
他的穿着本就朴素,银白色的长衫,腰带勒出他纤细的腰身,若不是因为他长发松松扎起区别于女子发髻,怕是被人误认成女性也未可知。
澹台烬的长发掩盖了他的大半边脸,只于鼻尖挺立而俊气,他比三年前越发的好看了。
而尹月牙收回视线又望望身边的叶冰裳,若说外貌,两人好像真的很般配。
叶冰裳看到澹台烬,很快起身,她不像叶夕雾,就算和澹台烬成婚后也毫不避嫌地缠着萧凛。而非嫡出处处不敌叶夕雾的叶冰裳,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礼仪教养得体,这也是她拿得出手可以与叶夕雾相抗衡的利器。
叶冰裳自然是要避嫌,不想与澹台烬有什么接触,她立刻带着贴身丫鬟嘉卉离开了这个众矢之地。
丫鬟们见叶冰裳离开后,反而调侃起叶冰裳和澹台烬。
“真可惜长得都不错,就是在叶府,一个不受宠,一个不受待见。”
“可不是嘛,我听说姑爷可是一次没上桌吃饭。”
“叶大小姐,不也是,以前病了也总被嫌弃有病气不给上桌。”
“我们姑爷不会也喜欢大小姐吧?”
“喜欢也没用啊,姑爷都和我们二小姐成婚了。”
尹月牙咳嗽了几声打断大家的话,“你们看,这针线活我也会了,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吧。”
尹月牙拱拱手打散众人,她也不爱听嚼澹台烬舌根的话,不过面上还得用叶夕雾做招牌,“你们也少提姑爷和二小姐的事,二小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万一……”
尹月牙做了一个抽鞭子的动作,吓得丫鬟们唯唯诺诺了起来。
恐吓完她们,尹月牙才之站起身来,沿着围湖长廊,向澹台烬所在的方向走去。
“姑爷,你的伤刚好,别出来吹风了”,尹月牙走过澹台烬的身边,她并未停下脚步,与澹台烬渐行渐远。
往时尹月牙作为春桃,总是怕被澹台烬发现自己就是他的小徒弟,心中一直对他有愧。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她见澹台烬一心只关注叶冰裳,心中有些发闷,越发不想和澹台烬相认了。好似,那个跟她在一起过的小师父,和现在站在眼前凝视叶冰裳的澹台烬,并不相同。
因为无论是否相认,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比如澹台烬只在意叶冰裳这件事——这份认知让尹月牙的心渐渐冷却。
“等等…春桃,你是叫春桃对吧?”澹台烬追上了她,“听说你想学刺绣。”
澹台烬轻声说道,“我会,而且我做的很好。”
尹月牙抬起头望向澹台烬,她知道他会,可是现在澹台烬如此善意了吗?就连春桃都帮。
尹月牙机敏了起来,她掂量了下,“你、你想要什么?”
看到她满脸防备,澹台烬有些失望了,眼前的人好像并不是自己的小徒弟,那个总是追着自己喊‘小师父’的人,从不曾用这样的眼神提防着自己。
左手手臂上的月牙印记,是巧合,还是真的死而复生?
澹台烬依然想尝试,“不,我不要什么,只不过是答谢你给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