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阿巴——”
蓝棉服姑娘,盯着电视机上的彩虹条纹,咬起了酸奶杯......
“可惜了,这位主持人我从小看到大的。”白色运动衣姑娘,剥着橙子,面露惋惜。
“他是英雄,他想救更多无知的人。”粉色运动衣姑娘,拆开了她病床上塑料包装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后,又说,“不过他这样,确实只能引起恐慌,让局势更加混乱。”
“不完全是,当好好隔离的人们全都往外乱跑,也相当于从‘被动等死’,转变成了‘主动找死’,但只要主动,就还有一线生机。”白衣姑娘反驳完后,小嘴咬起了橙子瓣......
“那我们呢?也是被动等死吗?”粉衣姑娘追问。
“唔——等我吃完......”
白衣姑娘含糊不清得说着......
咽下橙子瓣后,白衣姑娘用纸巾擦了擦手,“我们现在的处境,确实非常糟糕,被硬性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和坐牢没区别,而且外边的人...也和丧尸一样......”
“砰!”
一道枪声!从门外响起!
病房内,三位姑娘,都不由看向了,被四张沙发给堵住的白色金属病房门......
这些沙发,是这三个姑娘先前听新闻播报时搬出的。
四张沙发,于病房走道中依次并排横放,再加上一个床头柜,正好延伸到了被钢筋封死的窗户边,紧紧抵住白墙。
如果外边有人将门锁撬开,会发现这扇金属门,依旧怎么也推不动,撞不开,除非力气大到能将墙壁顶破,或是将木质基座的沙发挤扁,但显然不可能......
而我,则全程趴在病床上......
仿佛一条事不关己,灵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咸鱼......
......
“第一指令,已执行完毕。”
耳朵贴在金属病房门上的三个姑娘,都听见了一声轻微的电子音。
“应该是那个胖子,变成丧尸了。”白色运动衣姑娘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最右边病床上的“躺平咸鱼”......
“小白他...是不是晕过去了?”蓝棉服姑娘有些担忧。
“可能睡着了吧。”粉色运动衣姑娘也有些疑惑......
但就在这时!
一道重物砸击的响声,从门外传来!
同时病房门内的金属门把手!也是猛然一颤!
“嘭!”
“嘭嘭嘭!”
外边!有人在砸病房门外的门把手!
“咔!”
伴随又一道声音响起。
门外,便短暂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
病房门内的门把手!便自己转动了起来!
“哈哈哈!宝贝们!爸爸来喽!”
随着金属病房门似乎被外边什么东西猛的一撞,发出“咣”的一声响。
一道充满贪婪欲望的男性嗓音,也从门外传出......
“咣咣咣——”
“宝贝们开门!别藏了!”
“爸爸很温柔的!不用怕!快开门!”
......
但任凭门外的不知什么玩意儿,在那不停撞门,不停乱叫。
这扇金属病房门,也仅仅只是被撞开来一条细窄的缝......
隐隐能瞧见门缝外,有模糊的黑影,在外边的灯光下不断闪烁......
......
“小白小白!外边有变态!快别睡啦!”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我,本想无视这不知是谁的声音,但突然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按在了我的后背上,随后不断推搡摇晃......
“快快!我们快躲厕所去!”
“起床啦!别睡啦!”
我被晃得头都快晕了。
在床上侧过头,瞥了一眼。
是一个穿蓝棉服的姑娘。
此刻她一脸焦急,好像都快哭了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
随后一个翻滚,在病床上坐了起来......
“啊!小白终于醒啦!”
蓝棉服姑娘,一脸惊喜,就要来拉我的手,“快!我们躲厕所去!再撑过半小时,餐后活动时间就结束了。”
坐在病床上的我,身子一歪,避开了这姑娘伸过来的手,并将双手揣进了衣兜里......
没去理会这咋咋呼呼的姑娘。
我偏过头,先看了看横在过道的那些沙发。
就如同撑住门的木棒一般,抵住了正不断震颤的白色金属门......
随后,又看向了两个站在门边,一脸紧张的姑娘......
一个穿白运动衣的,举着松开保险的格洛克22,保持眼,鼻,手,一条直线的持枪姿势,对着病房门的缝隙。
手挺稳,看着是练习过持枪的。
但她额头上,已经密布了细密的冷汗。
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另一个,穿粉运动服的,正拿着我的匕首......
我只瞥了她一眼就没再看,越看越烦......
“小白小白!我们快走吧!”
绕着病床,跑到另一边的蓝棉服姑娘,又来拉我的衣袖。
我低头看了看她。
就见她小脸苍白,大眼睛里泪珠打转。
急得都快哭了......
我又翻了个白眼。
随后将黑色卫衣的兜帽戴上。
接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然后双手揣兜,又躺回了床上......
......
“你...你......”
“哇啊啊啊——”
蓝棉服姑娘,直接就被我气哭了。
抓起一旁床头柜上,剥好的一块橙子瓣,就朝我扔来......
我虽然躺着,但也没闭眼,只是靠在枕头上。
见她“投食”,便张嘴咬住,吃了起来......
别说,还挺甜......
突然!
伴随着门外不知什么玩意儿的又一次猛撞!
四张沙发最右边,紧贴着白墙,当做“顶门柱填充物”的木质床头柜,居然“咔”得一声被压扁了!
刹那间!病房门大开!
让我瞧见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了裤衩的光头大汉!
在门被撞开的瞬间,他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猥琐的变态笑容......
“啊——”
门边的白色运动衣姑娘,吓的直接尖叫,握着枪的手狂扣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点40子弹,像不要钱的一样,从枪口射出,转瞬就打进了光头猥琐男的胸膛......
刹那功夫。
格洛克22就被打空了子弹,进入了空仓挂机模式。
而双手握着枪的白色运动衣姑娘,也不再扣动扳机。
“啊...我......”
她握着枪,双手开始打颤......
她面前。
胸膛满是弹孔的光头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身体肌肉不断痉挛抽搐,眼神变得茫然而恍惚,看着快不行了......
“呼——”
白衣姑娘,原先苍白的小白,此刻两边脸颊却激动得通红,并不断通过深呼吸,来试图平稳情绪......
“啊——”
双手抓着一个吹风机的蓝棉服姑娘,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门边。
她小脸苍白,盯着那已经不省人事得光头男,吓得嘴唇都在哆嗦......
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刺进了光头男的太阳穴!
就看见那个看着碍眼的粉衣姑娘,竟将匕首扎进了光头男的太阳穴,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随后,粉衣姑娘松开了刀柄,全身颤抖得弯下腰,张嘴吐了起来......
“呦,不错嘛。”
我抱着脑袋,靠在枕头上,斜眼望着她们,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我爹虽然叫我保护好她们。
但作为一条咸鱼,能偷懒,当然还是得偷懒的。
就让她们自力更生吧......
这么想着。
我看了一下连着粉色数据线的手机。
这充电器,是从左边病床的床头柜上拿来的,相信她也不会介意,况且她之前还“深深伤害了我”......
......
打开薇信。
再次点开一个叫做“芉浔髒嬡冋眸朢,洳淉嬡,埥堔嬡(千寻葬爱回眸望,如果爱,请深爱)”的薇信群聊......
峫眼兲澊:“[?]mp4。”
峫眼兲澊:“@摆烂咸鱼,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变态?需要帮忙不?”
我又一次点开这个视频......
视频中。
一个红色波浪卷老太,拿着一把装有刺刀的“AK-47突击步枪”,嘴里叼着烟,正坐在椅子上,枪口指着一群或全身赤裸,又或是只穿了条裤衩的油腻男人。
这些跪着的男人,全都双手抱头,在唱“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
“切断~所有~退路~”
整齐的大合唱。
但他们唱歌的嗓音,都在打颤。
只因这间病房内,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四五具尸体......
这让我放下心来。
我老爹和大伯他们,我是丝毫不担心,唯独就担心我姐......
视频后半段。
我看见我老姐,还有那个彩虹爆炸头姑娘,也在用手机拍照录像。
两个人,笑容都感觉...有点猥琐......
尤其是我老姐。
从昨天到她宿舍楼里救她,一直到看见我用一块湿泥土,意外杀死一个骑电瓶车不戴头盔的女大学生。
这期间,她的反应还算正常。
但当她逐步适应后。
似乎,觉醒了某种未知人格......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就是活脱脱一个女变态啊!
一群裸男有什么好拍照录像的啊!
还笑的那么猥琐......
不对!
一定是被房间里另外三个杀马特给传染的!
我姐那么单纯善良还有些傻!怎么可能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定是她们教坏的!
......
看完视频后,我皱着眉,在这群里发了消息......
摆烂咸鱼:“@峫眼兲澊,我这边没事...我姐平时比较腼腆内向,请帮我将她指引到正确的道路上,拜托了。”
发完消息后,我眉头舒展。
反正老姐已经成为变态了。
那就更变态些吧,反正这些是大伯该头疼的......
峫眼兲澊:“没问题,她在火星文和葬爱文化的钻研上,很有前途。”
果然!
她们早就教上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
摆烂咸鱼:“嗯,拜托了。”
......
我笑着放下手机。
然后就看见一张惨白的小脸!
我眉毛一挑。
是那个穿粉色运动衣的姑娘。
估计是看手机看的太入神,她什么时候坐上了这张病床,我也没注意到。
她此刻一头凌乱长发,小脸苍白,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我又向四周看了看。
那扇先前被撞开的白色金属门,已然被重新堵死。
而我病床旁,一左一右,各自站了白色运动衣姑娘和蓝棉服姑娘。
这两姑娘都板着脸,咬着嘴唇,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依旧靠着枕头,双手揣兜,坦然自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这种似乎是在“对峙”的情况下。
人数不占优,就说什么也没用。
那就默不作声,看看她们想干嘛吧......
“张小白!”
坐在病床上的粉衣姑娘,一拍白色被褥,率先发难,“你为什么一直发呆!有坏人冲进来也不帮忙!”
看得出,这姑娘很生气,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我感觉有些恶心,想从右手边的床头柜去抽纸巾。
但右边站着的蓝棉服姑娘,也是一瞪眼,一手拍响了床头柜......
她似乎手拍疼了,又偷偷把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但还是睁大眼睛盯着我,眼中满是委屈和气愤......
我有些疑惑。
这么生气干啥?关我啥事?
咋还委屈上了?
我一阵无奈,看来是抽不到纸巾了。
只得抬起手,用黑色衣袖,擦了擦脸......
“小白,先谢谢你借给我枪用。”
左边的白色运动衣姑娘,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俯瞰着我,虽然嘴上说谢,但眼神中,却带有一种审视的意味。
“嗯,不用谢。”
我偏头看了看她,“所以有啥事?”
“什么事!?”
坐在病床上的粉衣姑娘,又坐进了一些,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我感觉她不止是生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打人了......
“在我看到有变态朝你跑来,把你抱回房间后!你就一直在发呆!”
“我们在防止坏人破门闯进来的时候!你在发呆!”
“坏人闯进来后!你还在发呆!”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我们......”
粉色运动衣姑娘,讲了一大堆,说到后面,居然哽咽了起来......
“嗯?你们杀了人?”
我眼神“无辜”得看着她,“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啊!”
哽咽抽泣的粉衣姑娘,说到最后,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居然尖叫一声后,握紧粉拳!朝我打来!
我一愣。
说话就说话,你打人干什么?
我一歪脖子,轻松避开。
但左右两边,却也有拳头挥来......
“叫你发呆!叫你看戏!叫你挂机卖队友!”
右边的蓝棉服姑娘,闭着眼,就是一通王八拳打过来......
“噗——”
左边的白衣姑娘,似乎在憋笑。
但也是使了一通王八拳,打在了我护住头部的双臂上......
“你去死吧!”
坐在病床上的粉衣姑娘,一声尖叫。
随后直接一记头锤,撞在了我的肚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