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在下......
......
我眯眼开着电瓶车,忍受着冰冷雨水,胡乱拍打在我的脸上。
开在这湿滑的非机动车道上,且还载着三个人,车速自然不敢太快,只保持在30码左右。
身后,是撑着伞的大伯,还有被挤在最后边,小脸贴在大伯后背上的老姐。
自从她坐上了电瓶车后,便一直沉默着......
对于我杀了那名无辜女学生这件事,以旁观者的角度,不论怎么看,都是大错特错,更可说是恶。
但为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做一些明知是恶,又不得不做的事...
放在曾经的时代,要么抓起来关个十几年几十年,要么就关到等枪毙的那天......
可自昨天开始,一切...似乎都悄然改变......
法律的约束,在变得薄弱。
以往被条条框框所束缚限制的人们,正在挣脱牢笼......
即使是长期受“道德仁义礼”所熏陶的人,又能自我约束多久?
人性本恶,只能以后天所学教化,来困住心中恶。
但那是人类最先天的恶,最本源的恶。
在失去了外在限制与内在的自我束缚后,将会撕碎最后一块遮羞布,让最真实的人性,暴露在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
“滴滴滴!”
非机动车道上。
我按着电瓶车喇叭,提醒着前方一个逆行过来,单手撑伞,骑着自行车而来的模糊人影。
“咦?”
在双方间距近些时,我透过朦胧的雨幕,看清了他。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湿透的黑西装的男人。
他单手撑着透明的雨伞,但也可以说没撑。
因为伞骨和伞面是反过来的......
那个男人,就如同握着一支透明的巨大高脚杯,主动去迎接这自天而落的纯净之雨。
随着自行车的左摇右晃。
“高脚杯”内的雨水,也在有规律的缓慢旋转。
就仿佛,是即将要品尝的美酒一般......
我开到了最右边,主动去避让这个奇怪的男人。
再近些时,我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
真帅。
打了不知多少发胶的大背头,即使经受了雨水的反复冲刷洗礼,发型也没有改变......
我打量着他。
他也看着我。
但就在我们即将擦肩而过之时。
那个男人,突然微笑着,向我点头致意......
我有些莫名其妙。
用手擦了擦电瓶车的后视镜。
就看见那个远去的男人,一手握着透明的“高脚杯”,轻微摇晃着其内透明澄澈的“佳酿”。
而另一只本该抓着自行车把手的手,却是松开了!
他就这么只用两腿蹬着自行车,保持平衡的同时前进着!
“牛啊。”
我感叹着。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他用另一只手,去顺了一下发型。
将头发上晶莹的雨珠,拨到了空中,与其它自天而落的雨滴汇合,共同坠向灰暗的大地......
我再不能看清他的面容。
只能瞧见,他逐渐远去的模糊背影,融入到了漫天雨幕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