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
“什么意思？”
何雯不解。
“刚刚他和你打过电话了吧，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我想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了吗？”
“其实刚刚我也想过，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假装看不见的，而且我不该这么自私。”
“我不怪你。”何雯安抚的抱住恽斯。
“那你想知道吗？”恽斯渴望的看着何雯，他不想听到那个答案，虽然是已经设想到了的。
“不想了。”
何雯直直的盯着恽斯的眼睛，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恽斯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真的？”
恽斯有点不可置信，他已经做好了和盘托出的准备。
即使他对自己很不自信，害怕被讨厌，但是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而且他在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何雯在和陈晨打电话。
他不知道对方告诉了何雯多少的东西，但是有些话他自己说和别人告诉何雯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何雯说自己不想听，是已经知道了不想听他辩驳，还是完全不想听这件事情呢。
“我能猜到一些，这对我来说已经够用了，我喜欢你，所以其他的无所谓，即使是不真实的，但是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而且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喜欢，这也不是假的对不对？”
何雯反问恽斯。
陈晨的来电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事情她已经把事情的起因猜到了一个大概。
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又能怎么样，退一万步讲即使是恽斯欺骗了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起码当下的感觉是真实的。
“是真的，很真很真，你可以去验证。”
何雯不再去纠结这个话题，她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接下来发生在自己预想范围内的，不管是好是坏都没有关系。
而且按照她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来看，故事已经接近尾声，难道不是吗？
所以他记得当下的情感，记得当下是快乐的，那一切都将没有什么所谓。
不论手机上那个有关陈晨的亲密称呼到底是这里的何雯设置的，还是恽斯特意设置来试探她的。
亦或者两者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何雯和陈晨确实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而且他没有和这个世界的陈晨，真正意义上的见过面只是一通电话而已，从这通电话里可以听出来，这个世界的陈晨和第二世界的完全不一样。
他好像更多的扮演了闻言的角色，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现在还有借这些事情来敲打她的意图。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何雯还没有想明白。
只是陈晨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提醒她恽斯不简单。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相信恽斯其实也是何雯唯一的选择。
“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这不需要去验证。”何雯说的笃定。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是真的骗了你呢，如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你会怎么办？”
恽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显示出了浓浓的不安。
“我说过的就算是假象也没有关系，在这个假象里我们都很快乐，难道不是吗？”何雯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
“可是……”恽斯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这个问题你以前就和我说过了，我也很明确的告诉过你答案，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已经足够了，我们没有什么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情。就珍惜现在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何雯的话说的直白没有遮掩，他知道恽斯已经清楚这件事情，或者他本身就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干预者。
所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就是不知道，而且会离开就是会离开。
除非……
除非这件事真的是恽斯在背后干预，但是根据前几次的情况来看，就算是有他的干预，那也是恽斯只能干预何雯出现的时间，而不是他回去的时间。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每一次的回到第二世界都是没有预兆的，也是为什么恽斯会这么担心自己会被丢下的理由之一。因为何雯的消失不在它的控制范围之内。
“好，我们就珍惜现在。”
他们在第三世界享受如偷窃一般来的生活。
另一边在第二世界陈晨一个人面对巨大的变故。
陈建春出事了，查出来了肝癌晚期。
对于这个父亲，陈晨没有过多的情感，甚至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是在以前，他甚至会高兴，高兴恶人自有天收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现在他只是冷漠的对待这件事情，就像从未听说过一样。
可是陈建春却来找他。
看着以前那样自私自利又专制独裁的人，忽然变得弱不禁风。
陈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想，他对自己母亲犯过的错是真实存在的，他的背叛是真实存在的，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有办法做到原谅。
原谅？他就不应该想到这个词语，他应该是恨的。
对，就是恨。
只不过老天完成了他要去完成的事情，不过是得病而已，这跟自己母亲当时遭受的疼痛和内心的折磨相比较，和自己童年遭受到的毒打和古力相比较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别说是原谅了，就连同情他也不该生出这样的情绪。
晨晨想得清楚，但是在看到陈建春的那一刻，还是有一丝的心软。
不过还好还好，陈建春从小到大都没有给过他一点点的温暖，所以在此刻，他没有任何温情的回忆忽然涌现来说服他。
童年的不幸在这一刻让他的恨有了坚定的立场。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陈建春拄着拐杖，可怜兮兮的靠在陈晨家门口。
他好像确实瘦了很多，看起来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陈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上一次见面是陈建春想要把他从这里赶出去。上一次通话是来通知他去参加于奶奶的葬礼。
算起来是真的，很久没有联系了，不过他现在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呢？对一个他曾经不期待着出生的儿子吗？
陈晨伸手就要去关门，却被陈建春拦住了。
“我是你爸。”陈建春说的理直气壮。
“我爸？我还有爸吗？我怎么不知道。”沉沉嘲讽的看着陈建春。
看着他的表情一瞬间崩溃。
这是陈晨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的，从小别人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露出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是陈建春对他的情绪只有一种，那就是厌恶。
厌恶他的生不逢时，厌恶他的母亲，有所谓大师的预言，还要把他生下来，他把他当做不祥。
可是就是这个从小一言不合就对他拳打脚踢大打出手的人，前段时间还想要把他从房子里赶出去的人，现在靠在门口，说是他的父亲。
真是很可笑啊。
门被陈建春堵住了，他没有办法关上，索性便不再去管他，任由他在门口靠着。
“你个白眼狼，我可是你爸呀。”
陈建春气得咬牙切齿。
陈晨根本不去理会他，任由他一个人在那边抒发不满的情绪，以前他不也是这样吗？任由他和妈妈跪在地上，不管怎么求饶，他都不肯放过他们。
现在他不过是无视陈建春而已，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其他过分的事情他就接受不了了吗？
那这么多年他和母亲受过的那些痛谁能来负责呢？他又该去找谁哭诉，就算他还有哭诉的机会，那他的妈妈呢？
陈建春就是该死。
陈晨回了房间，用力的将门摔了一下。
他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看着，母亲去世那天他拍下的照片。
陈晨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照片交给警察，当时他把照片留下来，不动声色的原因是，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亲手为妈妈报仇。
但是经过了沈思燕的事情之后，他确实明白了，他不能为了这样的人渣搭进去自己，沈思燕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在面对毛毅的事情的时候是很清醒的，因为她对某毅没有感情，所以能很理智的分析这个事情，让自己最大程度受益，也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权益。
但是在涉及到史彦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的理智。
不仅仅是因为当年史彦的抛弃，更多的是缺失的亲情让这一恨意放大。
所以他才会走那么极端的路，不惜牺牲别人的生命，也要将史彦至于死地。
可是那件事情明明还有别的更好的解决办法。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她认不清自己。也让她无法看清形势，制定更详尽的计划。
沈思燕是犯了错是应该受到惩罚，但深究这背后的一切，史彦并不清白。
童年的创伤是长大后拥有再多的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陈晨的手拂过妈妈的照片，他轻声的呢喃。
“妈妈你看他遭到报复了，你知道了也会开心的是吗？”
“但其实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会可怜他，你可能还会去照顾他，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的那份不敢开心，我会替你好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