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整日盯着爵位,若是伯府这艘船沉了,长房又岂能讨得了好?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长房不帮忙藏着掖着,还可劲闹,怕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吧!
就算李氏不懂这个道理,难道在官场上混迹时间不短的梁大郎会不懂?李氏要闹大,只怕梁大郎第一个就不同意。若是爵位真被夺了,他们长房还争什么?也正因摸准了所有人的心思,她才敢对春轲直接动手。
如今的官家可不是先帝亲子,与太后和先帝留下老臣勛贵之间并不融洽,正想找这些老臣勛贵的把柄呢!梁府这事闹出去,不正好给官家送把柄么?正好撞枪口上,此事的处理无非就两个结果,第一重拿轻放,态度上狠狠斥责梁府,最后只处置梁晗一人,给老臣和太后卖个好,顺便以此拿捏住老臣和太后。可是啊,梁府虽逃过一劫,但那些老臣因为梁府而被拿捏,他们可不是吃素的,只会频频针对梁府,加快伯府的衰败。
第二个处理的结果就是重罚,如此官家正好可以让朝臣、太后以及天下百姓看到他对先帝的尊敬,同样也可以杀鸡儆猴,踩了老臣的脸,让老臣没脸再与他为难。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官家稳赢不亏。
可不管是哪个结果,梁府都不得好。如此算下来,长房真敢闹吗?必是不敢的,在这件事上大家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只不过吴大娘子满心都是怕嫡长子被牵连进去,袭爵的资格被夺,怕梁晗被处罚,怕自己教子无方的名声传出去,才会被长房拿束缚了手脚。
听了吴大娘子的话,梁伯爷心中亦生出些许心虚,明白此事与他内心的偏袒确有干系。然而,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偏心有何不妥,倘若非嫡长子过于老实无能,他又怎会心生动摇呢?(嫡长子指的是嫡出的第一个儿子,与上头有没有庶长子无关。梁二郎之所以称为二郎,是因为他的梁家全部儿子排行起来后的第二子。知否这部剧里,好像是不管男女还是嫡庶都是一起排行的。)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即便你无法处理好此事,难道就不能告知于我?此事若我已有了决定,大郎他们还敢有异议,还敢闹吗?你担忧的无非是我会因此事收拾六郎,进而牵连到二郎身上罢了!说到底,你为的是你的两个儿子的利益和你自己的名声,却还如此振振有词。”梁伯爷的声音愈发高亢,仿佛音量越大就越能证明自己没错,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
眼见父母争吵起来,梁晗赶紧道:“爹,这件事是我的错,当时是我坚决不让娘处理掉这个孩子的,您要怪就怪我,别怪娘。是我头脑简单,是我色迷心窍,是我脑子发昏……”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打在自己脸上。
见梁晗自打耳光,吴大娘子一下就心疼了,她赶忙拦下梁晗的动作,安慰道:“这事不能完全怪你,你哪里知道那些人的用心险恶呢?娘知道你不同意打掉孩子是因为你善良心软。你没有因为自己犯的错,让春珂一个人承担后果,知道护着她,还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打算,这就是有担当了。”
“这个逆子我还没说你就先护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梁伯爷被吴大娘子的话气的心梗。
“有担当?”看了半天戏的墨兰嗤笑一声,“自己惹了事,让老娘和妻子来处理,是挺有担当的。”
见三人都转头看着自己,墨兰也不惧,说的话更是直白戳心,“先人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敢问伯爷您做到了几条?别的不说,就单单说齐家这一条您都做不好,难怪伯府如今开始败落,府里也弄得乌烟瘴气的。”
瞧着梁伯爷因为这话憋红了一张老脸不语,墨兰没再多说,梁伯爷又不是不懂,只是想不想做而已。她又看向梁晗,扯了扯嘴里,“官人,你连最简单的修身都做不好,也不知娘为何总想上你能有出息、知上进。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连最基本国法都弄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你这样的人要是上进了,祸害的不就是百姓吗?”
说完,懒得看梁晗那像被她嘲讽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脸。墨兰迎上吴大娘子含着愠怒的眼神,讥讽道:“娘您希望官人能上进,又不希望他房里的通房太漂亮,容易让他迷失于酒色之中。又因着春轲身份特殊,你不好直接处理,也不想因为一个春轲,而影响母子之间的感情。所以,在官人替春轲求情的时候,您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找一个比春轲更漂亮,又贤惠且还有手段又能收拾春轲,还能督促官人上进的女子,为官人娶进门吧!”
对于吴大娘子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墨兰视而不见,继续道:“这样的话,您便可以借着儿媳妇的手去收拾春轲,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至于跟儿子起争执从而母子离心。如果您自己动手收拾春轲,就还要涉及跟庶长媳的矛盾,但是新进门的夫人来收拾春轲,那就是妻子跟小妾之间的斗争,庶长媳不好伸手进小叔的后院,也就完全插不上嘴了,对吗?”
梁伯爷与梁晗父子俩见吴大娘子一副被说中想法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墨兰说的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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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95章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