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缘分纠缠三生”这几个字时,小枫呆住了。随后,她羞涩的偷瞄了李承鄞一眼,又垂下了头。
李承鄞眉头蹙起,先是看了一眼有些羞涩的小枫,又定定看向安然处之,似乎没因这话产生任何情绪的赵瑟瑟,心里很是烦躁。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承鄞牵着赵瑟瑟的手,嗤道:“这才是我心爱的女子,也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可别胡说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枫羞涩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李承鄞这话拍散。她握拳跺脚道:“我……我明明是男子,怎么会跟他有什么姻缘哪!他和瑟瑟才是一对,大师别乱说。”说完,小枫狂奔而去,她心里难过极了。
李承鄞瞧着小枫跑远了,便恭恭敬敬地给方丈大师行了一个和十礼,牵着赵瑟瑟的手准备去找小枫。
方丈大师立刻制止道:“两位施主留步!”
李承鄞又转过身来。只听方丈大师又重复道,“两位施主,切记切记,因果相报,凡事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赵瑟瑟轻笑道:“大师,若我非要强求呢?”
方丈看向她那清明坚定的双眸,无奈一叹:“施主,心智坚定,非老衲几句话就能改变,只望施主不忘初心才好。”见李承鄞一脸懵然,又道:“因果轮回,一切自有定数。”
“那就借大师吉言。”说完,赵瑟瑟转身离开。
李承鄞对于两人这没头没尾的对话有些莫名,见赵瑟瑟离开,又给方丈大师行了一礼,含笑道:“多谢师父!”方丈还了一礼后,就闲适惬意地迈开了步子,追着赵瑟瑟而去。
“但愿这番变数是好的。”方丈叹了一口气,就举起了手中的木槌,一边敲打木鱼,一边诵起经来。
等李承鄞找到两人时,两人正瞧着一群人在搬运佛像。
李承鄞负手上前,问道:“在看什么呢?”
小枫没那么多想法,也没想过赵瑟瑟能不能知道铜钱的事,问道:“你说这佛像都是用铜做的吧?”
而李承鄞知道以赵瑟瑟的聪明对这些事基本了然于心,也没瞒着,应和道:“是啊!近几日我查遍户部所有卷宗,每年豊朝的铜产量都不到三十万斤,这产量与用途都有详细统计,而且铸造铜钱的铜也有统计。自从这万佛寺兴建以来,每年大约除了十万斤的铜用于铸造铜钱,其余的都用来铸造这佛像了。”
赵瑟瑟也提醒道:“豊朝每年的铜产量不到三十万斤,其中十万斤用于官钱铸造,我却知道如今市面上流通的私钱比官钱要多两倍,也就是说私钱得有二十万斤,那剩下哪里还有铜来铸造佛像啊?”
小枫一愣,惊奇道:“瑟瑟,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是不是我说漏嘴了?”她这时才想起皇上要求私下查案,不得透露消息的话,求助的看向李承鄞。
李承鄞笑着道:“瑟瑟聪慧,就算你不说,仅凭几句话她就能猜出前因后果。对于瑟瑟我很放心,她绝不会透露一个字出去,你放心吧!”
“是吗?知道了。”小枫笑了笑,有李承鄞的保证,她也不再纠结这事。
小枫细细推敲赵瑟瑟的话,“难道民间私铜的产量比官矿还要多?”随即她又推翻这个定论,“不对不对不对,私开铜矿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她立刻回头瞧了这铜像一眼,想着难道这铜像里有古怪?
赵瑟瑟顺着小枫的目光,瞧了这铜像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含笑瞧着轻声道:“按照翊王方才所言,三十万斤的铜产量,十万斤用于官钱铸造,二十万斤是私钱铸造,那这铜矿的铜,岂不是凭空多出来了?又或者说,铸造私钱的铜,才是凭空多出来的!”
这话就让小枫想起了李承鄞曾经告诉过皇上的话,‘这批私钱无论从重量或者质地上,都与官钱十分相似,这只怕不是一般的民间作坊做得出来的。’
想到这里,小枫就道:“既然假铜钱是朝廷内部的人造出来的,佛像的用铜、假钱的用铜又与官方的记载对不上号,那肯定是主管铸造佛像的人,挪用了铸造佛像的铜,造了这假铜钱!”
在李承鄞和赵瑟瑟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小枫终于推断出这事的过程,得出了结论。只不过, 她没有意识到,李承鄞是故意带自己来万佛寺,虽然遇到赵瑟瑟是个意外,但两个聪明人配合得异常默契。
她也没注意到赵瑟瑟与李承鄞的相视一笑。
李酽是万佛寺的监工,在看到三人的一直看着佛像时,有些做贼心虚起来。于赶紧是走了过去,先给李承鄞和小枫行了礼,“翊王,九公主。”又对赵瑟瑟点头示意,“赵姑娘。”
赵瑟瑟福身道:“见过世子。”
承鄞只是面带微笑地敷衍了一句,“堂兄。”
小枫对李酽则十分防备,连理都没理他。
李酽先瞧了瞧李承鄞,又转过头去瞧了瞧赵瑟瑟与小枫,问道,“今日三位怎么有兴致来万佛寺啊?”他想要试探他们三人来万佛寺的目的。
就在小枫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赵瑟瑟立刻开口笑道:“九公主听闻上京佛教兴盛,所以昨日就约了瑟瑟今日一起来烧香礼佛。正巧翊王与瑟瑟在一起,不放心瑟瑟单独与九公主出游,是以便陪着瑟瑟与九公主一起来万佛寺烧香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