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胤褆看着从外面递进来的月饼,药酒,温补药材以及孩子喜欢的新鲜玩意,面色似喜似悲,又似愁似愉,总之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他虽被圈禁在府里,但也是不缺吃的,不缺喝的,吃穿用度还跟以前是一样,也没谁苛待过他。但看着四爷送上来的东西,到底是不一样的,就颤抖着手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口味。
大阿哥又打开药酒倒出一杯饮了一口,眼眶一热,嘴里念叨着,“老四怕也只有你记着哥哥了,既然你心里记着哥哥,还替我照顾几个孩子,那等着哥哥再给你送份大礼。”
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弘昱,问:“这两年来你在宫里如何?阿玛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报喜不报忧,但你也别瞒着阿玛,虽然阿玛出不去,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弘昱就低声道:“其实也……也还好。只是除了弘晖,儿子也不爱跟别人一处了。”
“这是怎么了?有人还欺负你了不成?”大阿哥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沉声问道。
弘昱摇摇头,不知怎的,看着阿玛关切的目光,眼眶一红,就道:“没有人欺负儿子。不过是有些人对儿子有些敬而远之,像是怕儿子会连累他们一样,还有些人不知在儿子背后嘀咕些什么,但一看到儿子总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儿子,儿子不喜欢他们的目光,和他们说不到一处去。只有弘晖跟以前一样,对儿子该怎样就怎样,没一点异样。这样儿子觉得更舒服,也更合心。”
大阿哥心里哽了一下,疼惜的看着这个原配福晋拼了身体健康也要给自己生下的嫡子,心中的主意更坚定了。他要再给老四一个人情,不止是为了让老四照看他的女儿,还是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十三爷收到东西后很是感动,他的四哥四嫂对他总是这么用心周到,方方面面都给他想到了,连人参都送来了一支百年的,一看就知道是为他的福晋准备的。
还有那些柔软的布料,做好的襁褓和几身衣服什么的一看就是给福晋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还有给他的酒和为他特意制作的药丸等等,这些怎能让他不感动落泪?
看着眼眶泛红的十三爷,十三福晋握着他的手哽咽道:“咱们像是被遗忘了一般,无人再记得。可四哥和四嫂却一直记得咱们,逢年节旁人有的必会为咱们准备上,且恐怕比旁人的都要厚重几分。就算不是年节,每月都要给咱们送些时节之物过来,他们对咱们如此用心,以后若有机会可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
十三爷搂着十三福晋,轻声回道:“我知道,以后必定为四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同样心里感动的还有太子,他觉得他果然没看错,老四心里重情,不枉费他几次帮着老四坑老八。
给他的孩子们留后路只能指望老四,决计不能指望老八。所以与大阿哥一样,他也准备在自己还在太子位上时,还有些余力时是不是为四爷再做些什么才是。
皇上知道四爷的举动后,就同李德全感慨,“朕的这些儿子里说聪明有手段心计的不少,可真真重情的恐怕就只有老四了,他就是面冷心热。老八被夸八贤王又如何,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一个连自己骨肉兄弟都无情义的人,朕能指望他什么?哼……”此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思考与想法,不为其他,总得为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以及其他儿子做一些打算才是。
李德全不好说皇子的不是,有些话皇上能说,他一个奴才却不能说,便只道:“都是骨肉兄弟,八爷怎么会不记挂呢?”
皇上冷冷一哼,“记挂?他记挂的是他贤王的名声吧!看着吧,他此刻怕是正自得于后日就能把年氏娶进门之事吧,于他而言拉拢一个可用之人比什么手足之情重要多了!”
“万岁爷依旧圣心明断,老奴愚笨,想不到这么深,惭愧。”李德全笑着恭维道。
“你这个奴才真是……”皇上指着李德全摇头笑了笑,“你哪里是看不明白啊,不过是不敢说罢了。算了,就让他得意吧,朕倒要看看他为了名声,为了朕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还能做出些什么来。”
……
是夜,若曦怎么也睡不着,披头散发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着明日就要嫁给八爷了,还是和年氏一起进门,按着规矩八爷必定会先去年氏的院里,而她连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都没有,更别说大红的嫁衣了。
今日送来的茜红嫁衣深深赐痛了她的眼和心,原本该是粉色的,还是八爷为她换成了茜红色,比粉色更庄重,却始终也不是正红色。这些不止一次提醒她,她只是个妾,是八爷的小老婆,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不,应该是小六才对。
八爷前有嫡福晋明慧和侧福晋若兰,中间有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的侍妾张氏和毛氏,如今马上要娶侧福晋年氏和她这个庶福晋了,真是桃红柳绿好不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