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每不当值时,若曦总会与八爷在一处。有时候,会唧唧呱呱地向八爷细说自己的喜好厌恶,会细细碎碎地向他抱怨过大的太阳,头发都干燥了,八爷在一旁笑听着她说着这些琐碎之事。
有时候,她会指着太阳问八爷‘真的有夸父追过太阳吗?’,然后非要八爷说个清楚有是没有。若是八爷说有,她就说没有,八爷说没有,她又说有,拉着八爷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把她那点子诡辩口才全拿了出来辩驳;又或者看着月亮时,她会央求八爷背所有关于月亮的诗词来听,八爷就一首首在她耳边轻轻吟诵;有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八爷就会温柔地将她抱上马,而她安心的窝在八爷怀里,两人慢慢策马而回;看到星星时,两人会找牛郎织女星,八爷说自己找到的是,而她却觉得她找到的才是。每每总要等她撅着嘴不理八爷时,八爷才大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对她说:“你的才对!”
每当八爷认错哄她,哪怕她再想板着脸不理他,也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以后若曦又想起八爷说过想听自己唱戏一事,于是她就去找敏敏帮她。敏敏想到上次让若曦帮忙时,若曦义不容辞的应下,便也答应了下来。
两人练了好几日,觉得差不多了装扮起来唱给八爷听,只有八爷一个观众。而这出戏若曦本就是特意为了八爷所排练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两人唱完,若曦神色如常,敏敏却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正在鼓掌笑着的八爷,便匆匆出了帐篷。
八爷笑看着若曦,叹道:“若被巴森王爷知道你教他女儿唱这些曲子,你可怎么办?”
若曦侧头笑看着他,抬起下巴道:“怎么办?这好象该是你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我吧?”
他微微摇着头,笑睨着她,说道:“我以后看来麻烦多了!不过……”他走近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望娘子心疼一下为夫,莫要招惹太多麻烦才是!为夫还想多些时间陪娘子呢!”说完抬手轻抚了一把她的脸。
若曦脸皮虽厚,可也有些禁不住这样的撩拨,脸也变得滚烫起来。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态,见她眉眼如波,脸颊霞红,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随后低笑着退了出去。
……
时间缓缓进入了七月底,草原的夜开始冷了起来,可白日的时候草原依旧美得惊人,一片碧色海洋,轻风过处,一浪接一浪。朵朵盛开着的小花,点缀在青碧底色上,静时如华美织锦,动时如山水齐舞。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四爷也能下床了,最开始四爷体力没恢复多少时,只是在帐篷周围走动走动。
等太医把脉后,说是病症痊愈,就是身体还虚着,需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如初。
皇上得了准话,心里也高兴,让人撤了围栏,又指了两个太医继续为四爷调养身体。前面这几个儿子虽然让他糟心了些,但毕竟是他的儿子,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会不伤心痛苦。
围栏和守卫撤了,四爷的活动范围也就变大了。
这日,用过晚膳,趁着夕阳还有余辉,望舒与四爷两人手挽着手,漫步在广阔的绿草间。
望舒陪四爷慢慢走着,不时说上一两句话,走累了,就随意坐下休息,并肩看夕阳西下,夜色转黑,满天繁星点点。
“快一个月没见孩子们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尤其是那两个小的,不知道会不会哭着找额娘,也不知道弘晖和茉雅奇哄不哄得住。”望舒靠在四爷的肩头,看着这漫天星辰道。
“想他们了?”四爷笑着问道。
望舒抬起头看了四爷一眼,就问:“难道爷不想?”
四爷回道:“想啊!病得最重的那几日尤其想。那会儿你也还没来,我就一直在想,我要是有个万一,你们该怎么办。”
“呸呸呸,能有什么万一,爷不好好的吗?”望舒斜了他一眼。
“万幸,我没事了,都好好的。等回去了,我好好陪陪他们。一转眼弘晖都快十三了,眼看着再过两年就要娶福晋了,时间过得真快,明明觉得他昨儿才呱呱坠地,今儿就是个小大人了,不仅能帮着照顾弟妹,还能稳住府里的一些事宜。还有茉雅奇,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好,性子也不在娇怯文静,有了我满洲姑奶奶的气度,打理府里事务也是一把好手,这些都多亏了你。虽然弘昀不是你养大的,但对他,你也没有区别对待,这几年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强健了许多,虽比起弘晖来说还是羸弱了些,但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这些年来,你一直陪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处理好一切事物,稳固好后方一切,又一直站在我身边,真是辛苦你了。”四爷停下话语,定定看着望舒,满目柔情道:“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咱们要共白首啊!”
望舒就点点头,随后靠在四爷怀里,道:“以后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最后也只有咱俩陪着彼此,我当然得好好的。不然没了我,爷可怎么办?我可不放心把爷交给别人照顾。”
享受了片刻静默的温馨,两人又聊起了其他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