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皇上朝堂之上再次询问举荐立太子之事,大臣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大人,还有九爷、十爷以及十四爷都出面保奏立八爷为太子。
皇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把手里的折子放下,淡淡问道:“近百位大臣联名上折子,还有你们众位阿哥都举荐八阿哥为太子的人选哪?”
八阿哥听到推举人数时心里颤了颤,联名的人数超出了他预估的近一半,他一面有心里有些隐隐的兴奋,觉得自己这次稳了,一面又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那些多出来举荐的大臣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心有疑虑,他便忍着没有动作,想再看看皇上的意思。
四爷出列躬身作揖,“回汗阿玛,儿臣以为二阿哥才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张廷玉隐晦的看了一眼四爷,心想还是四爷看得明白也沉得住气,这样的人可比八爷胜算大多了。他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紧跟着皇上的心意,也跟在出列道:“回皇上,臣的看法与四阿哥一致。”
以张廷玉为首的汉臣也纷纷出列,齐声赞同胤礽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四爷和张廷玉等人的话让九爷有些着急,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出列道:“回汗阿玛,八哥贤德兼备,人所皆知,众人心中雪亮,八哥才是太子的人选,这才是众臣之意。”
十爷觉得真是白提醒九爷了,怎么又开始忍不住的为了八爷又撞上去得罪人了。
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问道:“原来大家认为八阿哥才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然则二阿哥就非理想人选,那朕一定是双目蒙蔽,心智迷失,才会选出二阿哥这个昏庸的太子,是吗?”
这话让八爷总算从兴奋激动中清醒过来,他瞬间明白自己掉进别人挖的坑里了,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赶紧想办法补救。
这时,十四爷出列道:“九哥并无此意,请汗阿玛息怒。”不管是为了能从八爷那儿获得好处, 亦或者要维持明面上他与八爷的交好关系,总之他还是说了这话。
“若无此意,”皇上拿起案桌上的一叠折子重重一摔,讥笑道:“那这叠折子,就是废纸。你们到乾清宫来是饮酒作乐,为朕贺寿的吗?”顿了顿,他勾起唇角,冷冷发问:“你们想反了?”
众人一惊,赶紧俯身跪下道:“皇上息怒。”
皇上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众人,提高声音道:“你们想反了?”
若曦从王喜那儿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两人就躲在大殿门外的柱子后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此刻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紧张慌乱起来。
她知道这自古皇帝最恨的莫过于儿子们私下结交大臣,唯恐出现党派之争乱了朝纲和自己被架空,当今也绝对不会例外。
这时,八爷往前膝行几步,直起上身,恭敬道:“请汗阿玛息怒,众位阿哥及众卿都是担心太子之位悬空日久,令朝野不安,才有此提议,都是出于善意,请汗阿玛切莫怪罪。”都走到了这一步,八爷就算知道有不对劲之处,却也被架了起来不得不继续下去。
皇上最见不得八爷这幅样子,堂堂一个皇子为了邀买人心竟然连一点血性骨气都没了,一副奴才样不说,且到了这会儿了,还不忘展现自己的贤德,难道是想用他这个皇上的不分青红皂白来衬托自己的仁德吗?
皇上向前走了几步,立于八爷身前不远处的台阶之上,眼神幽暗晦涩地看着他问:“他们是忧国忧民,那你呢?你可想登上太子之位啊?”
八爷以退为进,谦虚恭敬道:“儿臣愿意退出推举新太子的人选,请汗阿玛不要再怪罪大家。”
皇上往一旁踱步走动,继而讥讽一笑,“难怪大臣都称你为八贤王,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展现你的仁德,出来保全他们,你是想踩着朕来施展你的仁慈之心吗?你可知在朕眼里你就是个有心机又奴颜媚骨的模样,”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八爷,皇上冷冷一哼,继续道:“朕一向最痛恨的就是你们私下结交大臣,唯恐出现党派之争,乱了朝纲。但你却勾结大阿哥,诱使他辅助你谋夺太子之位,如今又煽动大臣为你上折来逼朕,立你为太子。”
八爷终于明白那多出来举荐的大臣都是哪里来的了,原来是大阿哥算计的,原来早在他去找大阿哥想要接手大阿哥的势力之时,大阿哥就已经想要算计他了。是他被皇上抛出的鱼饵诱惑从而迷了眼,蒙了心,没发现皇上的用意,才义无反顾的咬了钩。
可不管如何,他不甘心就此落败,急急辩解道:“儿臣绝无此意。”
“八哥绝无此意。”明面上与八爷交好的几个阿哥齐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