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喝完酒之后就胡言乱语吗?”十三阿哥假意不信的笑了笑。他怕若曦醉得不彻底,醒来后会记得两人之间的对话,问的太直接会让她过后产生怀疑。
若曦摇着头,“没有,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突然凑近十三阿哥,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蹲下,认真又小声道:“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三百年后的人,三百年后的。”
这话在十三阿哥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假设若曦真的没有胡言乱语,那这确实是个让人振奋到颤抖的事。
若是早前没有四爷的提醒,或许今夜他会认为若曦说的是醉话,是胡言乱语而已,不会当真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有了四爷事先的分析与提醒,他认为若曦的这番话就没那么简单了,还是有些可信度的。只不过怕因为她醉了记忆混乱,说的话有胡言乱语的成分,所以还得继续试探。
十三阿哥状若玩笑道:“你说你是三百年后的人,那你说说三百年后是什么样的。”
若曦一脸怀念道:“三百年后的华国人人自由,男女平等,女孩子也不用关在家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可以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不止嫁人这一条路,不想结婚也可以不结,更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这等封建糟粕,讲究的是自由恋爱,两个人合适呢就在一起,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开。因为没有什么皇帝以权压人,不会动不动就因为一句话被杀头,也没有一人犯错株连九族这样的律法,更没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与约束,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可是,奇怪了,我怎么会跑到清朝来了,还成了什么马尔泰家的二小姐,后面还要进宫选秀女,”她趴在十三阿哥的腿上,晕乎乎的道:“你说,我一个现代人,选什么秀女啊!这该死的封建君主制度,剥夺了我的自由。”
十三阿哥紧紧皱着眉头,“你是说三百年后没有皇帝了?”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该问的话还是要问。
“对啊,清朝……清朝灭亡了以后,就到了民国,然后…然后又经过抗战和……和内战,最后就建立了新华国,也……也建立了新的社会制度,我们这些被……被皇权压迫了几千年的百姓都解放了,自由了。”说着说着,若曦呜咽起来,“我想回去,这里就像个牢笼,我怎么都挣脱不了。”
看着越来越迷糊,要昏昏欲睡的若曦,十三阿哥赶紧追问最重要的问题,“既然你知道历史,那你可知道新君是谁?”
十三阿哥紧张的看着若曦,心跳加快,不知道是害怕听到答案,还是期待答案。
若曦半闭着眼,轻轻点头,“你在考我对吧,我当然知道了,康……康熙之后就是雍正嘛!”
“雍正?雍正是谁?可是太子?”十三阿哥又问。
“不……不是,雍正不是太子,雍正是……是……”话还没说完,若曦就一头倒在十三阿哥的腿上睡着了。
“若曦,若曦,”十三阿哥叫了两声,见她完全没任何反应,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便不在说话。
哪怕只问了一点皮毛,但若曦说的这些足以让他百感交集,心绪不宁,她说清朝灭亡了,她说下新君不是太子,她还说未来没有帝王了,这些事对他的来说冲击力可谓不小。
虽不能确定这些话里有没有胡说八道的成分,但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复杂,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怀疑。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熟睡的若曦,将酒囊里的酒喝完,然后抱起她上马回去。
十三阿哥把若曦送回八贝勒府后,转身去了隔壁四爷的府邸,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得赶紧告诉四爷。
“爷,爷,十三爷来了,要见您。”苏培盛在屋外叫了两声。
四爷睁开眼睛,不过片刻眼里的迷蒙尽数散去,只剩清明锐利。低头看了看伏在他怀里动了动的望舒,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语道:“十三弟来了,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我过去看看,你接着睡。”
望舒轻轻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一见十三阿哥,四爷就关心道:“十三弟,你一晚没睡吧,怎么不先休息,有什么话下了朝在说也一样。”
十三阿哥摇摇头,“我在若曦那儿听到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就这么去睡我也睡不着,还是先与四哥说说吧!”顿了顿,又道:“我不能确定她究竟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醉后胡言乱语,不过若是按着四哥之前的猜测,我觉得是真话的可能性不小。”
四爷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是真话的可能性大些?”
十三阿哥想了想,就道:“哪怕她醉了,但说的话还算是有条理,没有东扯一句,西说一句,最主要的是,她还明确的说了未来的新帝是谁。”
这话让四爷一惊,他眸色黝黑深沉,半晌才道:“是谁?”
“雍正。”
四爷蹙了蹙眉,“雍正是谁?”
十三阿哥摇摇头,“她还没说完就睡着了,叫不醒,不过她说不是太子。”
四爷坐直身体,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是太子?若她的话是真的,最后太子就会被……”
有些话不用说完,两人都懂。十三阿哥垂眸想了想,便道:“我之所以觉得她的话不像胡言乱语就是因为这点,认真回想起来,这两年皇上对太子态度的转变虽极力隐藏,但还是能发现与从前大有不同,我跟在太子身边办事,这些事我知道的也不少,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太子优秀又年富力强,也许总有一日皇上会忍不住,而废了太子。”他说这话时,神色有些难看。
这两年皇上让他跟着太子办事,其中也少不了让他着监视太子的意思,而太子对他也比较照顾,太子的优秀他也看在眼里,若真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被废,他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