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树上的叶子开始纷纷掉落,若曦经常站在树下,看着风吹过时,随风飘舞而下的树叶。每一片都像是一个舞者,它们在风中飘左,飘右,飘上,飘下,又忽地打一个旋,虽舞得无限妩媚,可最后终是敌不过地心引力,慢慢地,带着对风的无限眷念落下。
八阿哥,十四阿哥正准备去书房,路过花园时,正好看到若曦恍惚地靠在石架上失神。
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过去。十四阿哥轻声唤道:“若曦。”
若曦看也没看两人,只轻轻地说:“秋风落叶,它们都是忧伤的,不想凋零落下,却最终逃不脱落下的命运。”
八阿哥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眸子不言不语。
十四阿哥回头看了一眼兀自思索的八阿哥,又转头对着若曦柔声说道:“你现在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等过几日心情好了,就不会这么事事伤感了。”
若曦没有说话,只继续看着那风中飘舞的片片叶子。
十四阿哥等了一会,见若曦没有说话,又问:“若曦,你真的很喜欢十哥,是吗?”
若曦随手接住一片飞过眼前的黄叶,看着手里的落叶,她微微勾唇一笑,才道:“是的!我很喜欢他。他真诚爽朗,活泼率直,没有城府,还能让我开心。最紧要的是,他待我好。”她把放在手心的叶子用力扔起,半仰着头,看着它在风中的摇曳舞姿,继续道:“不过,我的喜欢不是你门所想的那样。他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十四阿哥诧异地问:“那你为什么对十哥的婚事这么难过?外面的人都在说‘十三妹’因为十阿哥的婚事,伤心的疯了。”
若曦转身看着他,道:“我难过,不是因为他的婚事,而是因为他的婚事,是那个人强推给他的!是他并不想要的!”吸了口气,她继续道:“我难过,是因为,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不可以自己决定?”
话刚说完,十四阿哥倒抽几口冷气,瞪视着若曦不语。八阿哥则抬起头紧盯着若曦,冷着脸,严肃地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若曦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侧过了头,没理他。见状,八阿哥上前两步,一只手卡着若曦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向自己,眼睛紧盯着她的双眼,冷声说:“听到没有?”若曦冷哼一声,扭了扭头想挣脱,却发现他的手劲出奇的大,根本无法挣脱,只好倔强地盯回他。
八阿哥慢慢加大了手里的力气,一字一顿地肃声问:“听到没有?听没听到?”见她依旧一脸倔强地怒视着自己,又厉声道:“别再这么任性了,你今日说的这些话若是被旁人知道,你可知道不仅是你的姐姐,还有你的阿玛,兄弟姐妹,以及整个家族都要受牵连。若兰对你那么温柔,那么好,你难道想看着她被问罪吗?”
若曦下巴生生地疼着,越来越疼,最后只能恨恨地瞪着他。理智却告诉她,他说的没错,便不甘的高声喊道:“听见了!”。虽然她为自己的姐姐妥协了,但她心里还是愤怒的!
八阿哥盯着若曦,好似在确认她是否真的记住了。他慢慢收回手,甩袖就走。十四阿哥看着一脸不服的若曦,沉声道:“你疯了?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大清的天子!手里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八哥也是为你好。”说完,撇了她一眼,匆匆转身,紧追八阿哥而去。
她就那么呆立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心里却想着,她永远不会想通,为什么她的命运会由他人随便一句话就决定?纵然在大清朝,她也不能接受,她要抗争到底。从小到大,她只知道现在的努力决定明天的结果。“今日花,明日果”是她的座右铭。
片刻后,冬云找来,看到如游魂般的若曦,她叹了口气,温柔地扶着若曦的胳膊说:“二小姐,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若曦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冬云无意识地慢慢往回走。
进屋时,若兰看到她,忙迎了上来,拉过她的手,惊道:“手怎么这么凉!”一边扶若曦坐下,一边紧着声吩咐巧慧快去倒杯热茶,又吩咐冬云去厨房准备些姜汤端过来。若兰双手握住若曦的手,替她搓着手驱寒。
若兰手心的暖意一点点,一丝丝地传到若曦的手,又渐渐从她的手传到她心里。她看着若兰有些削瘦的面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温暖,又是委屈。
若曦愣愣的轻声说:“他不是皇阿哥吗?他不是有着最尊贵的身份吗?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那个什么蒙古的博尔济吉特格格他都没见过,就要盲婚哑嫁,怎么会这样呢?”她抬起眸子看向若兰,认真问道:“是因为我打了明玉,她想要报复我,才让安郡王福晋去提十阿哥的婚事,就是为了气我对吗?她原本是想自己嫁给十爷的,可是皇上没有同意,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