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回神时发现自己正坐在浴桶里,有宫人正在为她擦洗身体与秀发。她没多问,只闭目接收记忆,不多时,便睁开了眼睛。
接受记忆后她便知道如今的时间线了,今日李世民突然传召她侍寝,如今宫闱局的派了教导侍寝规矩的宫人过来提点她规矩,同时还要为她梳洗装扮。
司寝掌史在细细说着侍寝规矩,徐慧面上作认真聆听的模样,思绪却想着一会儿见到李世民以后该如何说。反正她是不想侍寝的,她的目标是李治,是要超越武媚娘,她可不想当太妃。
还有她也不想如武媚娘一样先到感业寺出家一遭在回宫,这纯属浪费时间。若是不想出家,那么她得有孩子才行。
可她不想这会儿生儿子,有了儿子她接下来就不好操作了。还有,若是有了儿子那么她就要与儿子一起去封地,那样就更麻烦了。所以算来算去还是不与李世民发生关系,最好能让李世民把她封为女官,彻底脱离李世民女人的标签最好。
只要安排妥当,那么以后她想成为李治的女人才不麻烦,也不会遭人诟病。反正她要做得比武媚娘好,就不能背上李治庶母的名头,要做得更完美才行。
想好接下来的计划后,徐慧收回心神,这时掌史也说完了规矩。徐慧轻笑着谢道,“多谢许掌史教导。”
“徐才人客气了,这是俾该做之事。”许掌史客气回答,既没有巴结也没有冷落。
宫人为徐慧穿戴好后,便带着她前往甘露殿,李世民便在此批阅奏章,读书、用膳,以及宣招嫔妃侍寝。而原先的立政殿,文德皇后便居住于此,自然有母仪天下之势。自文德皇后离世,李世民怕触景伤情便搬到了甘露殿,同时吩咐除了他本人,其他人都不得进入立政殿。同时还有承庆殿这个他原本与文德皇后时常相处的殿宇也封了起来。
徐慧慢慢走进甘露殿的寝殿,里面静悄悄的,她也没好奇四处乱看。
待往里走便看到坐在棋盘前蹙眉思考的李世民,她顿了一下便往李世民所在之处走去。
守在殿内的内侍与宫女也自觉的退下,帝妃相处他们留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才人徐氏拜见陛下。”徐慧行了万福礼,声音清冷若山间的泉水。
李世民听到这声音转首看向徐慧,“你就是徐慧?”
徐慧微微颔首,“是,”她的神色既没有娇羞也没有紧张,只有着恭敬仿佛她面对的是一位长辈。
见状,李世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不怕朕?”
徐慧行礼的动作依旧平稳,没有丝毫浮动。她身上的粉色的襦裙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如玉,李世民差点被晃花了眼。
“臣妾听家父说过陛下是宽仁的明君,阿耶必不会哄骗臣妾,臣妾又未曾犯错,是以为何要怕陛下?”徐慧不急不缓的将原因娓娓道来。
李世民没从她的脸上看出这话是违心的恭维,肯定了她是真的不怕自己。毕竟对于看人直透人心这一点上,他虽不敢说登峰造极,却也是极其厉害,不然他也走不到今日。
“你倒是敢说。”李世民轻笑回道。
徐慧神色认真道,“这是臣妾心中所想,臣妾只是如实说出来罢了。”
李世民目光在她脸上游弋,就这短短的对话间他已经明白她不会如其他妃嫔那般对自己献殷勤,更不会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不过他却不反感。而能在面对他时还能如此安之若素的女人他就见过三个,第一位自然是文德皇后之外,再有一个是武如意,如今再来一个徐慧。
“可会下棋?”李世民突然问道。
徐慧颔首道,“会。”简单至极的回答,没有故作谦虚一番,也没有刻意炫耀自己棋艺。
李世民对着对面的矮椅做了个手势,徐慧起身走到椅子处坐下,看了看棋盘问道,“陛下是想让臣妾救活这已显露败势的黑子,还是想让臣妾下白子?”
“你执黑子,朕执白子如何?”李世民想了想如此说道,他倒是想看看徐慧究竟要如何救活这自然显露颓败之势的黑子。
徐慧点头表示明白,看着棋盘片刻后,拿起一子缓缓落下。
李世民仔细打量棋局才发现黑子活了,他笑道,“这已步下得不错,如此一来,黑子这一片就全活了。”说着他还伸手在棋盘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他抬眸看着徐慧又道,“看来你的棋艺很不错!”
“陛下过誉了,都是臣妾的阿耶教得好,臣妾又对棋道很是喜欢,所以便时常专研,也试着破解一些前人留下的残局、名局。研究多了,这棋艺自然有所提升。”徐慧如实回答。虽然她的棋艺是因为多年的各个世界穿梭历练打磨出来的,但她确实也研究破解过一些名局,这也不算说谎。
这话让李世民来了兴趣,他挑眉道,“哦?都有哪些?”
徐慧一一回答,不过她还是隐瞒了一些,以她的年纪若是说都破解了不合适。
虽她只说了一小部分,却也引得李世民侧目。李世民虽是听过徐慧的才名,却没想到徐慧比他想的更有才华,于是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同朕就着这棋局继续,朕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夸大其词。”
“悉听遵命。”徐慧大大方方的应下,她对李世民这带着玩笑式的质疑之语没有任何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