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祯出门,张茂则扶起赵懿安和曹评,对曹评和言道:“曹公子快随我回去听讲,别被人瞧出异状。”
然后,他又嘱咐邓承恩,“邓高班,你先在这里陪公主,稍待片刻,你们再出去。”
回宫后,赵祯立即将赵懿安同样禁足于坤宁殿内,并把韵果儿和香橼子逐到被废后妃居住的瑶华宫服役,但对邓承恩,一时倒未有任何处罚。
邓承恩跟曹丹姝说了国子监内发生的事,也谈及赵懿安与曹评之前彼此的情愫。
这已足以令曹丹姝大惊失色。她先是连声责邓承恩不看牢赵懿安,然后又匆匆去找邓保吉,让他去找赵祯说自己要见赵祯。最后邓保吉一脸愁容回来告诉她,赵祯怒极,拒而不见。
赵懿安被关在房中,整日茶饭不思,不是悲声痛哭就是长久地凝视窗外发呆。有时邓承恩进去,端茶送水给她或劝她进膳,她一概不顾。只拉住邓承恩问:“曹评怎样了?”
只要邓承恩说不知,她的泪便又会落下来:“他是不是死了?爹爹说不会放过他的……”
赵懿安不吃不喝,很快变得极为虚弱。在曹丹姝的温言劝慰下,她才勉强喝了点粥。
“孃孃,”她粥未喝完,又是泪落涟涟。“爹爹会怎样处置曹哥哥?”
曹丹姝拥着她,轻拍她背,慈爱道:“没事的……孃孃会劝你爹爹,他不会有事的……且孃孃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但事实上,赵祯最后会做怎样的决定,她亦无从知晓。自赵懿安的房中出来后,曹丹姝差人去请了苗心禾,见到苗心禾后,她苦笑着对苗心禾说:“我弟弟得知此事后密传章疏入内自劾,要求解官待罪,但官家烧毁了章疏,没有答理,恐怕也是不想此事传开……我知道你也下令,不许宫人议论官家对懿安的禁足令一事,否则严惩。只是要劝官家息怒,还须你的帮忙。如今我光有皇后之名,无皇后之实已是毫无办法。这宫内宫外能在这件事上帮到懿安的就只有你了,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帮我,可我还是想求你帮帮懿安。”说着曹丹姝朝着苗心禾福身。
娟娘赶紧扶起曹丹姝,“娘娘不可如此。”
曹丹姝起身后,紧张的看着正在思考的苗心禾,她怕苗心禾不同意,又道,“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会尽力办到。”
苗心禾看了曹丹姝一眼没立刻开口,她原本就是要把赵懿安与曹评锁死,哪怕曹丹姝不说她也会做。
可如今曹丹姝求了她,看在同位母亲的份上,她把时间提前了也无甚影响。
“娘娘的意思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同官家好好说说,不仅让官家放过曹评,还让官家给福安公主与曹公子赐婚可好?”苗心禾问道。
曹丹姝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若是能如此更好不过了,不知苗娘子需要我做什么?”她原先是不想赵懿安嫁给曹评的,不管是为了曹家还是赵懿安,这都不是合适的亲事。
可自从她被夺了宫权禁足,她隐隐感知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废。
等她被废了,赵懿安的身份就会很尴尬,到时嫁给谁都不会好过。既然如此,不如嫁回曹家。不管她以后会如何,曹家都是赵懿安的外嫁,曹评又是赵懿安的表兄,曹评以后哪怕变心了也依旧会善待赵懿安的。
只要把赵懿安的后半生安排好了,她就放心了,不管接下来会有何风雨她都能从容面对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曹丹姝问道。
苗心禾笑了笑,徐徐道,“臣妾没有任何想要娘娘做的事,因为我这人想要办什么只会自己去谋划去争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祈求别人能帮忙,更不会把自己陷入被动的状态。”说完,她看着愣神的曹丹姝,轻笑道,“娘娘等我的消息便是。”她福身行礼后,携着娟娘离开了坤宁殿。
在苗心禾走后,曹丹姝依旧处于愣神的状态。她原本以为不屑于用所谓心计手段来谋划自已想要的一切,只以为靠着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与坚持,总有一日不管是赵祯还是其他人都会明白她的好。
可不管是现实还是苗心禾的话无不告诉她,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她的坚持只换来了被动与落入艰难的境地。不仅是让自己落入险境,还牵连了赵懿安与曹家,是她太自以为是与清高了。
可现在她想明白也晚了,她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张发网紧紧裹住,再如何挣扎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