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和听了赵祯一番话便释然了,“是的呀,是奴着相了。”
“你想通了便好,朕也不算白白耽搁了时间。其实今日呢,朕想也未必真的公平!”赵祯放缓了语气。
“官家一席话,奴真的不再纠结了。”董秋和笑着回道。
赵祯看着她,认真道:“你不计较纠结,朕却要给你一个公平。你未能得到皇后的奖赏,朕便补你一个。”
“奴不敢。”董秋和赶紧躬身道。
“朕要赏你,你不从那也是抗旨。”赵祯逗趣道。
董秋和惊诧的抬首看了眼赵祯,继续躬身再次道,“奴不敢。”
赵祯想了想,认真说道:“你一时也想不出要什么,朕一时也找不到一套同样的香具。这样吧,上次朕不是答应过你一个要求你没兑现么,这次朕把这个要求在具象些,你随时保有。这个要求只要不违背纲常伦理,国法宫规,你何时想到都可以来找朕兑现。哪怕是你想嫁给新科的状元郎,都可以用这个许诺,让朕给你指婚的。”说完,他眸色深深的看着董秋和。
听到这话,董秋和心里一喜,可想到如今不知在何处的崔白,她又压下心里的喜悦,面上沉着的躬身道:“谢官家。”
“好了,天也晚了,也该回了。和你闲聊一番,朕心情大好。”说着,赵祯弯腰拾起放在地上的宫灯,而后提起宫灯便离开了。
宫学中,最兴来认真的读着书,赵懿安与其他几人正在懒散地读书。老师石介见状突然叫停了学生们,提笔写起颂来。最兴来与赵懿安见石介写的是夸赞赵祯的话,便赶紧让人研了磨,要抄下来带回去。
下课后,赵懿安拿着石介写的颂兴冲冲地跑回去和曹丹姝分享,石介写到夏竦被贬谪,赵懿安又道:“先生序文中还讲了,爹爹提拔了范仲淹、韩琦用了一大堆好官奏疏,免了夏竦这个坏官的枢密使职位,这是个天地人神、昆虫草木无不欢喜的大好事。”
在赵懿安说话的时候,曹丹姝停下喝水的动作,然后直直的盯着她看。待赵懿安说完,曹丹姝垂眸叹息,放下水杯没有立即说话。
赵懿安见曹丹姝不说话,有些不明所以的歪头道:“嬢嬢,先生……写的不对吗?”
曹丹姝解释道,“不是写的不对,只是如此以大奸称之丝毫不留余地,定会结怨。”
这话赵懿安不是很明白,所以她也直接问道:“对大奸大恶为什么要留余地呢?”
曹丹姝转首看着赵懿安,耐心的继续解释,“这朝政事不能全用忠奸解释清楚。”
对于曹丹姝的话,赵懿安大概知道些,可她依旧不满道:“反正我只知道夏竦是同张娘子的贾婆婆好,必然也就不是什么好人。让他离开京城少对爹爹进言,这必然也是好的。天地人神、昆虫草木无不欢喜……”
“懿安,”没等赵懿安说完,曹丹姝严厉的打断,“不可妄言。”
赵懿安对于曹丹姝的话不服气的反驳,“孃孃若偏要这么说,张娘子是个好女人、好嫔御懿安不敢忤逆,懿安不敢跟孃孃争执。可是孃孃非逼着懿安这么想,这么说,懿安确实做不到,懿安就是讨厌她。再说了,最兴来也讨厌她,可苗娘子从来不会如孃孃这般要求最兴来。”
见赵懿安提起苗心禾,曹丹姝心里很是无奈,她不像苗心禾那般得赵祯的信爱,自然有底气在许多事与人上不用谨言慎行。可她不一样,连着两次被人陷害,以及赵祯对她的处置来看,赵祯一直不相信她,时时提防着她,可这些她也不知该如何同赵懿安解释。
她转身面对着赵懿安叹道:“懿安,孃孃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是喜欢一个人,尤其是你讨厌一个人是不可以完完全全地挂在脸上的,这样对你不好。孃孃是怕你以后吃亏,知道了么?”
“我不怕她。”赵懿安哽着脖子喊道。
面对犯倔的女儿,曹丹姝很无奈,只能换了严厉的口吻,“你不怕她,你依仗的是什么?她也不怕你,她又依仗的是什么?”
赵懿安垂眸想了想,反问道,“孃孃,我怎会与她相同?”
“这件事情上,你与她争锋相对,互不相让依仗却确实相同。都是依仗着你爹爹的宠爱疼惜,若是你爹爹更偏向谁,那么你们谁的气焰便会更高可对?”曹丹姝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