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贾教习看得分明,她知道张妼晗的宠爱不及苗心禾多矣,又明白以张妼晗的脑子是斗不过苗心禾的。为了让张妼晗不要去得罪苗心禾,她不得不用赵祯的宠爱威胁张妼晗,“娘子若是在闹下去,官家就会彻底与娘子离心,到时没了官家的宠爱,娘子和小公主该如何?娘子难道不在乎官家的宠爱与看法了?若是娘子真能舍弃官家的宠爱,那我便帮娘子这一次又如何。可结果会如何我们不知道,到时娘子会不会因为这事被官家厌弃也未可知,到时若是官家要贬娘子冷宫又该如何?所以娘子该想清楚才是。”
贾教习的话很好的拿捏住了张妼晗的软肋,她最怕的就是被赵祯厌弃与被贬进冷宫,“不,我不能离开官家,不能让官家厌弃我,我也不想去冷宫。婆婆,我知道了,我先暂且忍下。”
看到不在闹着非要对付苗心禾的张妼晗,贾教习松了口气。
被安抚下的张妼晗开始调养起身体,她不仅要夺回赵祯的宠爱,还想要生个皇子。她要让苗心禾知道不止只苗心禾能生皇子,她也能。同时她还想让苗心禾看清楚她的生的皇子一定会更得赵祯的疼爱,她要打破苗心禾的自得。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眼间就来到了康定二年,正是春末夏初之际,阳光柔和而温暖,苗心禾约了俞婕妤,让她带着崇庆公主与最兴来一起去花园玩耍。
前几日一直下着雨,孩子们一直待在殿阁里怕是也待不住了。难得放晴,自然要带着孩子们出来透透气。
经过多日雨水的洗礼,花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艳与翠绿。
快四岁的最兴来牵着三岁的赵娴静在前面欢快的走着,而一旁伺候的宫女内侍手里拿着两个精致可爱的纸鸢。最兴来不时看向纸鸢,嘴里催促着,“快点走,咱们快点走。”说着,他就拉着赵娴静往前跑。
苗心禾看着猴急的最兴来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叮嘱道,“最兴来,你慢着点。你还来拉着妹妹,当心妹妹摔倒。”
听到苗心禾的提醒,最兴来便放慢了脚步,配合着赵娴静的步子。
见最兴来懂事的将就着赵娴静,也没有因为赵娴静走不快而放开手自己跑,俞婕妤看着苗心禾夸道,“你把豫郡王教养得真好,不仅身体健康,且知礼懂事。”
最兴来三岁生辰时,便授加平章事,封豫郡王,食邑五千户,食实俸两千户。按理最兴来不该受封如此快,可谁让已经三十三的赵祯目前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他再是怎么破格优待也不为过。
朝臣也知道赵祯的心理,同样他们也不敢确定赵祯未来还会不会有其他皇子,毕竟先帝最后也只剩赵祯一根独苗,所以对于赵祯的行为也没多说什么。
除了爵位之外,赵祯还赐了彩帛两百匹、金金银玉器不计其数。
苗心禾瞪了俞婕妤一眼,嗔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还叫上豫郡王了?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叫他最兴来的,以后可别叫错了。”
俞婕妤知道苗心禾没有客气的意思,便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嘴,笑道,“该打,禾儿可别生气,我就是一时没注意嘴瓢了。”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以为你要同我疏远了呢!”苗心禾看着不远处指挥着内侍拿着纸鸢奔跑的最兴来。
“我怎么会同你疏远,这宫里除了你,我便是再也没有亲近的人了。”俞婕妤认真的回道。
苗心禾停下脚步,看着俞婕妤揶揄道,“官家难道不是你亲近之人?他可是与你生了娴静这么可爱的女儿呢!”
听得如此直白的调侃之语,俞婕妤先是不好意思的微微垂头,不过须臾她又抬起头,看向苗心禾叹道,“从前后宫还没有这么多娘子的时候,我觉得除了你,便只有官家是亲近之人。可随着昉哥儿早殇,后宫进的娘子越来越多,我时常半月甚至一月才能见到官家一次,那时我便明白是我想错了。他是官家,是所有娘子的官家,是大宋的官家,我于他而言无甚紧要,因此我便不再有旁的奢望了。还好上天垂怜,把娴静赐予我,让我后半身有了念想与依靠。”她顿了顿,然后转头看向苗心禾笑道,“当然我还得感谢上天让我能在这深宫里结识你,这些年有你的陪伴与扶持,才不会让我渐渐变得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有当初怀娴静时若是没有你日夜陪伴开导,按着我那时的状态,恐怕娴静也会如同昉哥儿一样”说着她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苗心禾赶紧用绢子给她轻轻拭泪,安慰道,“都过去了,娴静如今好好的,别怕。有我在,我会让娴静快快乐乐的长大。”
“哎呀,我怎么哭了,让你看笑话了。娴静能多个人疼爱自然是她的福气。”俞婕妤笑了起来。
“那是自然,从你怀上她到现在,我都为她操了多少心,我若是不疼爱她,不就亏了么!”苗心禾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