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真觉得挺不好意思，也挺对不起你的。”我对乔曦说道。
“如果我们之间你还这样觉得的话，那就说明我们变得生分了，帮你也是为了帮我，你别忘了我这一百多万可是借你的，你到时候发达了要记得:苟富贵，勿相忘。”
“一定会的。”
“继续喝你的粥吧，要不然会冷掉。”
“好。”
……
乔曦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我问道:“对了，顾瑾呢？你都喝进医院了，也没见到她人。”
“顾瑾啊，出差去上海了。”
“那她知道你这事儿吗？”
“知道，她马上就到这儿了。”
乔曦笑了笑，说道:“这样挺好的，起码能让我知道你身边有个人关心你，如果能亲眼见证你们走到最后，也算是很有意义的见证了，至少比和秦佳好多了。”
我诧异的问道:“你是不是对秦佳有什么偏见啊。”
乔曦摆了摆手，否定了这个说辞，说道:“你就当这是女人的直觉作祟吧，我没那么喜欢她，你能看出来吧，但我对她也说不上有恶意。”
我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女人还真是高深莫测的动物，就凭你这个直觉论，比别人算命的还玄乎。”
“所以以后别轻易得罪女人，你得罪不起。”乔曦轻蔑的说道。
“我知道，女人的报复心重嘛。”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事儿它不全赖女人，最主要是要分人和分事儿，你要想想别人是怎么对你的，有时候真不是女人报复心重，而是你要亲身经历体验了，你会觉得这事儿很过分，换位思考，就算是你那不也有报复心嘛，这就是人性，可没有谁能逃脱。”
“我真想不了你那么多，至少我大多数时候还是觉得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是人性的，是善良的，如果我能以善良对别人，别人也不见得就会翻脸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善良，所以别人才对我不好的。”乔曦似笑非笑问道。
“这事儿可不带你这么对号入座的啊，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急忙否认道。
其实这事儿本来就没有争论的意义，角度不同，别说我们，放古代孟子提出性善，荀子提出性恶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嘛，但你硬要是争个高低，真没一个确切的结果，两个人其实都没说错。
“沈祺，你说付出了努力是不是就一定会有回报吗？”乔曦看着我正色说道。
“这得看你说的是哪方面了，正常来说，应该是可以这样认为的，付出等于回报，或者回报大于付出，这也是大多数人想的。”我不慌不忙说道。
“爱情呢？”
“爱情我就说不准了，因为我自己在爱情里也算不上是个什么成功者，爱情里的因素太多了，也充满了未知，它就像是一幅藏宝图，藏宝，藏宝，世人都是憧憬爱情的，可它真的就有那么好吗？不见得，即便你知道这是一幅藏宝图，但到底是不是宝藏，只有你去打开了才知道，爱情也是这样，只有你去接触了才会知道它到底是酸甜还是苦涩，再说到你刚才这个问题上来，在没有结果前，即使你付出多大的努力，也不知道结果是否大于努力，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哲学大师啊。”
我笑道:“就这可说不上什么哲学上的大师，我说的这些都是很基本的，生活中你能接触的，说到底你为什么没有我这些感悟，因为你对生活的了解程度不够。”
乔曦面露不悦，打断我道:“你说偏题了，快回到最开始的话题，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生活中的道理与发现，我纠结的不过是付出与回报这个问题。”
我笑了笑，反问乔曦道:“难道你在爱情里所付出的努力就是为了得到回报。”
“当然不是。”
我将手一摊，无奈的说道:“那不就是了，这事儿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毕竟在爱情里付出不计回报的人不在少数。”
乔曦没有应我的话，反而重复着我刚才所说，喃喃自语道:在爱情里付出不计回报，不计回报。”
我真的很想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能让乔曦做到如此，我大概是不希望有的，这样会显得乔曦是被动的，是卑微的，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认识好几年了，我好像还从未见到过乔曦谈恋爱，不光是谈恋爱，她接触的男性其实就很少，除了我就只有陈易，但你要说没人追她的话，这可就大错特错了，在大学四年期间，基本上每周她都会收到情书，从不间断，算上去，少说也有一百多封了，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的是我二十多年从来没收到过这玩意儿，甚至大学毕业后，我也看到过不少人追她，开着豪车的富二代、风流倜傥的商界精英、社会地位斐然的官二代，用一句话来概括，大概就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那些人吧。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我有些激动，外面的人很有可能是顾瑾，算算时间她已经到了，但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
不出意外，推开门进来的人的确是顾瑾，只见她满脸憔悴，我已经能联想到她出差的这些天到底有多忙。
乔曦看到顾瑾来了，笑着向顾瑾说道:“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顾瑾点了点头，没说话。
顾瑾并没有埋怨我，她始终是那个体贴的顾瑾，我最喜欢她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多问，比如看见我这样，她不会问为什么来医院了，她更在意的是我，我很喜欢她这一点，在我遇到过的女人中，她无疑是最懂事的一个。
顾瑾看着我，满眼心疼，随后轻声向我问道:“怎么样，好些没有。”
“本来还没好的，看见你来了就好了。”
顾瑾白了我一眼，说道:“看到你精力充沛到现在还能和我斗嘴，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我轻轻握住了顾瑾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你看你这幅憔悴的样子。”我又“埋怨”似的说道:“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休息嘛，怎么就是不听呢？”
顾瑾否认道:“谁说我没听，我听了的，通常一结束工作我就睡觉了。”
“那你这工作结束的也太晚了吧，你还是总经理，为什么把那些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呢？”
顾瑾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也想，可是我就是不放心，这些事又很重要，总是要亲力亲为的嘛，而且，正因为我是总经理，才更需要以身作则。”
想来这就是阶层的差距，我还以为像顾瑾这样的身份就能随随便便指挥下面的人，事实恰恰相反，她们更需要以身作则，能做到她们这个位置的人，能力肯定是没得说。
这次对话也让我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我要做的还有很多。
“说吧，怎么喝这么多酒？”顾瑾正色看着我，问道。
顾瑾果然是顾瑾，有些事都不需要说她就能知道。
我花了半个小时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我的想法都给顾瑾说了一遍，唯一有所保留的是借钱的事儿我没说。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啊？”顾瑾看着我问道。
“没有啊，都说完了。”
“我就问一个问题，你哪来的两百万？”
“买彩票中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
“上次卖那本书的版权。”
“最后一次机会。”
我知道瞒不下去了，无奈的摊了摊手，回答道:“好吧，是我借的，乔曦那里借了一百三十万，陈易那里借了五十万。”
“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陷入了沉默，许久才答道:“你想听实话吗？”
顾瑾点了点头，表示要听实话。
我吐出一口浊气，解释道:“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儿，但总有些不清不楚，我找你借，那这钱到底是算借的还是你给的，我不能这么随意去接受你的帮助，这会让我很不安，我不能心安理得拿着这笔钱。”
“可我们之间难道还要分彼此吗？难道我的就不是你的？你的就不是我的？”顾瑾有些焦急的说道。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不能去接受你的帮助。”
“所以你说到底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你宁愿去找乔曦也不愿意找我。”顾瑾低下了头，说道，也把自己和我握着的手收了回去。
“顾瑾，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至少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是我喜欢你这个人才和你在一起。”
顾瑾终于抬头看着我，她在许久的沉默之后说道:“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没那么蛮不讲理，但你知道我心疼什么吗？我心疼的是你，心疼的是证明自己和我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的你，心疼去为了证明喝进医院的你，如果让我选择，我一点都不心疼两百万，如果能拿两百万换你没喝这顿酒，换你没进医院，我认为就是最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