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当然还是新上任的头牌。
这次的表演刺激升级,押注着也升级再升级。
起步价一百万。
李老板听到这个价,心中大喜,要说有钱,就当下的红雾没几个人能与他并肩。
游氏的股票都停牌了,那个游以迁人不知去向,大概是夹着尾巴逃跑了,只剩半吨,还有一些浪荡公子,根本没戏。
一些基本的开场舞动着,嫦娥书生,钢管模特,都卖力的表演,看客的心早就迫不及待,纷纷看去时间,等待十点一刻的大表演。
滚动字幕一轮轮提示着押码,有的人摇头,肚子纷纷骂着祖宗不给力,有的打电话搬运票子,有的向红雾内借高贷,都为看到那个当红舞魁怎么与蟒蛇斗生死。
三个月时间,亿初已经和当初那个热爱生活,青春靓丽的她洒泪挥别,那海藻般的黑丝,那吹弹可破的皮肤,那高雅迷人的气质,那空灵醉人的嗓音,全都成了过去式。
如今的她。
那披肩的黑丝,是假的。那看上去稚嫩的皮肤,是化的。那迷人的气质,是强撑的,那醉人的声音,是肤浅的,是骚人的。
那融入月色场合的妆容,是诡异的。
那撩人的小妖精,是磨人的。
无论看客在着急,时间不会快一分,慢一秒。
光怪陆离的灯光登场,拂过每一个性欲过度的面容,他们在空中摇晃着大酒瓶子,满嘴裹着着口臭,在呐喊,再呐喊。
激进的音乐让一条腰粗尾短的蟒,在空中拼命挣扎。
晃的灯具疯狂摇曳,吓坏了最前面几排看客。
这次的表演带着巨大的风险,老刁提前给亿初打了针,以防她在表演中失去意识,并让两名经验丰厚的训蛇专业人士跟随。
可,他似乎忘了,他们是驯蛇的呀,大哥。
你让他们来训蟒。
没看到他们从一进钢框内,就浑身打颤吗?
还是没看到他们脚边的不明黄液。
宫青在二楼紧张的一遍遍叮嘱急救措施。
没看到芙蓉的影子,大概在游以迁的家里,或者床上吧。
主持人先暖场,介绍了大蟒的来历以及传奇的身世,说,当年白素贞见了它都得行叩拜大礼。
说,它的身体具有神奇的药理功能。说,他曾吃过多少珍贵药材。说,它的岁数后面挂了多少个零零。说,它拉出来的屎研发出多少回命丹。
看客们听的入神,看的入迷,似乎,那大蟒如果没有在钢框内,他们会将它就地分食干净,保证长生不老就此诞生。。。
更说,被大蟒洗礼后的人,添上一口就能延年益寿,功效堪比佛家灵童。
亿初是恍惚的,她注视着那条比自己大出来几十个的蟒,鸡皮一阵阵的落,如果,她张着口,那颗微弱的心脏会毫不犹豫的跳出来。
但,她有办法吗?
是有人救她,还是有人可怜,地下那些人巴不得她就此被蟒蛇生吞,看着她一把骨头在蟒蛇的肚里不停的后移后移,直到安安稳稳的一动不动。
然,她只能死。
不想死,眼下的情况,不死可能吗?
就算不死,出来也是个残疾。
她想一会要在她入腹的那一刻,用刀刮破她的内脏,划破厚厚的皮身,也好过舒服的给大蟒饱餐一顿。
可,她想多了。
这大概就是唐皇和杨贵妃一样,给她的死找个美其名曰的理由,给她的死换来一大笔肥厚的报酬,给她的死,让某个人满意。
然,她不想死。
握了握手中的短刀,越来越怀疑,这把短刀能劈开那几百斤的蟒肉?
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她这次死定了。
两天前,她毒瘾犯的时候去找宫青,在门口,听到了那个匪夷所思的全部的故事。
她就此知道了这一切,关于自己为何会沦落至此的一切。
原来,一切都是游以迁的预谋。
她听到事情的真相,简直五雷轰顶。
她的哥哥杀了他的父母,两天了,她依然还是恍惚的,不敢相信,那个大一就消失的哥哥,他竟然开枪杀死了人,竟是那人最亲的人!
她有太多的疑问,怎么都不相信,懂事的大哥会在上学期间突兀的去杀掉他的父母,他们说他是抢劫犯???
怎么可能,大哥心地善良,从小就爱帮助其他同学,俭工的他不舍得父亲为他供学费,高中那么努力的学习,在外兼职廉价工,还去养老院做义工,他要考上理想的大学,怎么会刚进大一学门,去做一个杀人犯呢?
这么些年,父亲一半的收入都用来找他,天涯海角几乎都跑遍,一丝丝的信息都没带回来,这样推理下来,大哥真的是被人控制了?
听他们说,在L国,一个什么地方。
这么说,哥哥是活着的,可他为什么不回家。
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一切都恍恍惚惚,太不真实。
可,眼前的一切又太过真实,她清晰的闻到蟒蛇身上的冷意,和惺浓的陈年大蟒味。
两天间,她一直再等机会问他清楚,人没等来,等到一条她活它死,她死它活的蟒。
这都是他安排的吧。
以前一直把他当成那个洗手间杀人犯,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复,可,又很糊涂,她什么都没说,最让她后悔的是,还不如说了呢,那个瞬间,自己想的太多,她的善念误了她的决择,她亲脚踢碎一个过期发霉的潘多拉魔盒!
那么天真。。。
他又为何不说呢,为何要那么对待屏诚一家,他们是无辜的呀。
她不能理解。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他如果此刻出现,她真想亲手撕开她皮囊背后的獠牙,或者,用自己的獠牙一口一口撕碎他!
原来鼓起的勇气,这一刻突然没了渴望活着。
只不过,她想他看到。
看到她是怎么死的!
她突然大叫,“我要见他!”
老刁早已是一身冷汗,“怎么,要见谁?”
亿初嘲讽,“让那个人过来!不要再折磨其他人,我哥的事情,我一个人偿!”
现在表演在即,她是怎么了,他继续装糊涂,“你,你说的谁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回答,“游以迁!”
在看客没反应过来时,老刁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带进去。”
李清风看那女子情况不对,让贴身司机去打探。
房间内,老刁没在装下去,“见他可以,按照他说的做。”他把目光移去钢框内,落在那黑红纹路的大蟒身上。
“只要你不死,他就见你。”
“以前的都是他的安排?”
老刁看着那女子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是的。”
“那样的表演,我能不死吗?表演,不如说直接去死好听些,也没那么费劲。”
“表演能挣钱,他现在需要钱。”
亿初的脸上依旧压制着愤怒,“让他来看着,不然,我就不挣扎,你们一分钱也得不到。”
老刁,“我去联系。”
他向二楼一直隔窗相看的宫青一个手势,宫青了然,转身拿出电话,拨出那个人的号码。
眼看时间即到,看客们一波一波的催促,老刁急的催促亿初,“把那件衣服换上。”
那件衣服装在一玻璃罐里,被不知名的液体泡着,看起来滑腻腻的。一个人打开罐子,带着手套夹出那件所谓的衣服。
连体泳衣!
准确说,跟大蟒一样红黑纹理的蛇皮泳衣。
怎么?小蛇找妈妈?
亿初依然平静,“他不来,我不穿。”
半吨的人和李清风的人几乎同时回禀,“超过五个亿,那女子就是谁的!”
半吨啐了一口,“又来这套?”
他都上了几次当了,规矩都是老刁说了算,就算押注了五亿,月貌小姐也不可能是他的。
但他,依然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