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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跳船(1 / 1)


“迁哥,她走了,没追上。”黄兴挠挠头,“就一艘快艇。”

游以迁拿出电话,让岸边的付竹快速跟上。

“芙蓉她……”游以迁拍拍头,脑袋很疼,昨晚喝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睡就睡呗,她很愿意的,没事啊。”柯文道。

游以迁,“滚!”

芙蓉穿好衣服面容复杂的走过来,拉了拉游以迁的胳膊,“迁哥,我……我们……”

游以迁看看她,又看看快艇消失的远处,皱了皱眉。

芙蓉,“对不起,如果你讨厌我,我以后不再出现……”

游以迁,“回头再找你算账。”

几秒后,所有人的耳朵被一声跳水声震惊!

---

亿初跑了好远,在众多废弃的渔船旁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她大脑一片茫茫,不停的擦着泪。

衣服裹着水渍和沙渍,脸色比月光还森白。

司机稳了稳心神,如不是听到重重的关车门声,真怕她是索命的女鬼。

深夜的老街区,街道空寂的只剩路灯散着幽幽微光。

大多数人们都已进入深眠,除了一些孤单寂寞的人。

亿田阳心事重重的给鸟喂食,目光沉沉的落在石榴树下,眼睛萎靡的一直看,尽管眼球干涩,都没眨一下。

屋内亮着光,饭桌上有四副碗筷,似乎摆那里很久很久了。

四口之家,现在只有他和闺女。

每每想起爱人和儿子,他就失眠,严重失眠。

这时候的他,会做几盘儿子爱人喜欢的菜,摆在那,一摆就是好几天。

几只苍蝇在上空盘旋,叽叽喳喳点评着老亿头饭菜做的太敷衍。

公八哥头上猛的一沉,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眼珠滴溜溜的四周查看,用力扑凌翅膀甩去一头雾水。

下一个危险物来临之际,公八哥似乎有预感似的,抬起鸟头瞪着小黑眼珠警惕查看。

一颗圆润的水珠子擦头而下,它激灵侧头。

才发现,自己的主人。。。

它嗡嗡的叫几声,往一边挪了挪,滴溜溜的黑眼珠看着主人。这一段时间,经常被莫名其妙的水珠子砸头,这一次可逮到了,原来是主人的眼泪。

作为一只鸟,它不会哄主人不哭,也不会说复杂的安慰人的话,只能亮几声嗓子给主人转移注意力。

所以,它一直叫,一直叫,和母八哥情歌对唱一般,院子里除了他们不伦不类的歌声,就一个老头背影孤寂的坐着,手里晃着小手电,似乎只有那束光才能照亮他。

皎洁的月光离开树梢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亿田阳回神,抬眸看去。

亿初站在门口,脸上的神色让人担忧。

亿田阳丢下手电,慌忙的起身,当他看到亿初脸上一串串滑下的珠子,心再一次碎了。

亿田阳,“初初,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亿初,“……我……”

亿田阳,“……闺女,怎么了?”

亿初浑身淌汗,身上的布衣几乎渗透,眼睛慢慢闭上,小脸苍白如纸。

“我疼……”

“疼……”他听到疼,什么疼,为何疼,病了吗?

下一秒,亿初身子摇摇晃晃软下去,亿田阳慌忙接住她,扛起就奔向胡同口的诊所。

诊所的老胡已经睡下,被他歇斯底里的喊声,聒噪的没敢迟疑一秒,赶紧下床开门。

老胡拨开亿初的双眸,手电照了照,又号号脉,皱眉。

最后,摇头,“我这看不了,去医院急诊吧。”

一路上,他快步走着找着,到了医院,也没碰到一辆出租车。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这次来,老亿头的眉蹙的更深了。

亿初被护士推着车送去急诊,亿田阳去缴费,不知怎么就坐电梯上了十楼,远远就看到,那间曾经自己哭多少次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左顾右看的年轻男子。

他愣了愣,转身离开。

亿初的化验单很快出来,大夫看了一眼,面容掉了几个颜色,正准备拿起电话报警,被老亿头按住话筒。

大夫,“她……吸毒,我们医院有规定,这种情况,我必须得报警。”

走之前,老胡的表情很微妙,还看了亿初胳膊肘的针眼,他就留了个心眼。

听到大夫的话,他震惊的同时,却异常冷静!

亿田阳,“我老头子就这一个女儿,你大发慈悲,放过她,她才二十五岁。”

大夫,“你让我包庇你们?”

“不是包庇,是假装不知道,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她要是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啊。”

“这是犯罪,警察找到我,我医生就别做了。”

“我给你保证书好吗?签字按手印,绝对绝对不管你的事,她今天送来,也只是感冒而已,求你了,行吗?”亿田阳拉着他胳膊求他。

大夫面露难色,他不是不知道得知病人吸毒,没通知警方的后果,摇了摇头,胳膊一甩。

“抱歉,我不能……”

下一秒,大夫的喉间突然触到冰凉锋锐的刀尖,在他激动仓皇中,已有温温的湿滑的什么液体滑去刀面,瞬间,气味弥漫。

这个时间,除了一楼值夜班的护士,保安离他们有些远,大概在呼呼大睡。

“我现在一刀就可以叉了你的命,包括我离开这个房间后,你家人孩子都会和你一样的后果。”亿田阳咬牙道,额头因激动涔涔淌着明晃晃的汗珠。

他的女儿,他的唯一的女儿,他愿为他女儿做任何事情。

大夫被亿田阳的话震住,抖着下巴,迟迟发不出声音。

亿田阳看一眼床上的亿初,她大概很疼,疼的口语不清,一会瑟抖,一会蜷缩身体,牙齿打颤的厉害。

“说话!”

大夫恐惧刀尖一次次的加深,终于发出音,“我都答应,什么都……不会说,永远……不会!”

“给她用药,镇静,止疼。”

大夫紧紧张张给亿初上了止疼的药,亿初情绪慢慢静下来,片刻后,便失去意识,闭上了眼。

亿初醒来时,是在自家的小床上,旁边的碗里氤氲着粥的香气,此刻,晨曦的朝阳正冲破黑暗,扑向大地。

“……爸爸。”亿初坐起身,身子轻松不少,但身体内还隐约有不安分的疼痛因子蓄势待发。

回应她的是付竹的声音,“亿小姐,我来接您回家。”

亿田阳闻声赶来,“初初啊,这位付先生天没亮就在等你,你看你想不想跟他走?”

亿初揉了揉眉心,“我不跟你回去,我和他已经……”

付竹打断她的话,“有什么话,你还是直接给迁哥说吧。”顿了顿,看一眼亿田阳,“不好意思,亿叔,我的任务是必须带她回去。”

“我,我不想听他说什么,我不回去。”

“迁哥喝了酒。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

一边的亿田阳站在那里,看似是听两人对话,而心思早就回到大夫的话里。

吸毒,吸毒这个可怕又阴森的字眼。怎么会和他女儿联系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医院太急了,也没在确认一遍。

是不是上次被死猫吓的意症,发作了?

可,大夫的激进又让他浑身瑟抖,那个反应,又不像弄错的。

他接受不了,恍恍惚惚。

准确说,就算真的,他也一定要隐瞒着自家女婿,女儿的毒还不深切,绝不能让这个因素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他要想法联系戒毒所,还得是那种私人的戒毒所,他是一位父亲,他不能放手不管。

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女儿成家,女婿是个好人,他不想错过。

他眼神直愣愣的看着两人,只虚无的看到亿初和付竹的嘴巴在动,一个字也没听清。

原以为这样的名词、事件、离他们的生活非常非常遥远,可,真正砸在自己头上,是这么的毫无预兆,悄无声息。

他必须卖了房子,哪怕去卖器官,也得为女儿找到好的戒毒所,这一切都必须背着女婿,他默默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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