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说的人，是我？”
“不是你，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她强作镇定道，势必要他给一个解释。
同时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他真的和红袖楼里的人不清不楚，她会及时抽身。
趁自己还没有深陷，不能在他身上空耗。
萧璃眼见她神色决然中带了几分伤心，问完后就转身不再看自己了，不似开玩笑。
“月儿，”他双手搭在她的小臂上，牵着她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自己：“你能否给夫君一些提示，我何时何地与别的女人交往过密了？”
滕月咬唇，小声道：“萧璟宸你脸皮真厚，这种事还问我。明明自己做的事，装作无辜的样子！”
萧璃怔愣了好一会，定定道：“我真的不知道。”
本来想给他留几分面子，见他这样，滕月直接道：
“不知道？那我便一五一十与你说来。你总是出现在女人扎堆的地方，与里面的姑娘甚是相熟。半夜还和一位姑娘跑了，直到天明才回来。”
见萧璃脸色骤变，滕月继续道：“别说什么我看错了，我都查过了。你私下里，自从搬到南平馆后，去红袖楼的次数比两只手加起来都多！
以往阿轩告诉我，在红袖楼见你好几次，我还不信。可现下，经我亲眼所见和探查，我全信了！你就是与那里的姑娘全部相识，不只是京都的，与别的地方的红袖楼也颇有交集。”
“臭男人们，长得再好看又能怎样，都是一个德行。”
她越说越委屈和愤怒，又见男人敛目沉默，始终一言不发。
她忍不住狠狠捶了他一下，挣脱开来，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跑。
山路崎岖，她跑的急，一深一浅的踩在岩石上。眼看要摔倒，后方传来一阵极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回用力一带。
两人双腿相绊，又因为撞击力，齐齐向后方草地上跌去。
少女额头磕上男人的胸膛，发出肉体碰撞的响声。
滕月痛呼一声，揉着额头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趴到了他身上，与他紧紧相贴。
她反应过来，不敢看上方男人的脸，慌忙以手扶地，撑起身子。
“别动。”萧璃手贴上她的后腰，将她向下压了压。
“你让我起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不想见到我，那便听我说。”男人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扣在腰间的手用力，带了几分不容反抗的强硬。
身体的反应无法骗人，滕月与他相处这么久，早已对彼此的身子乃至身上的气味都格外敏感。
此时她正被男人扣在怀里，腰间的大手发烫，熟悉的雪松香让她本能软了身子。
“你说罢。”她低低道，“我便听你最后一次。一桩桩一件件，看你怎么解释。”
不等他开口，她急急补充道，“若是你承认那些所作所为，不必跟我讲你变心的过程，也不必详细描述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听。”
“傻瓜。”萧璃失笑，“夫君还未说一句话呢，你胡思乱想什么。这就给我定罪，打入冷宫了？”
“你还笑得出来！”滕月掐他，眉眼低落。
见人是真的伤心，萧璃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心疼，有些酸涩，可耻的是，见她为自己悬着一颗心，伤心低落，心底却泛上隐秘的欢喜。
他咳了两声，“月儿，我可以跟你解释，但你听完后，将此事埋在心里，不要同任何人讲，也不要去探查好不好？”
“并非是我不信你，而是，此事牵涉甚多。一旦知晓，会给你带来麻烦。”
滕月杏眸眨了眨，隐约猜到有内幕，“你说。我不信，有什么消息来的比七弟他们还震撼。”
萧璃闭了闭目，确定周围方圆几里都没人后，才将她抱坐起。
将头埋在她的肩上，附在她耳边。
“你可知道，云溪阁？”
滕月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听说过，好似是西域诸国，在对方那里探查情报的组织。在十年前，随着西域各国关系转好，各国心照不宣的将此取缔了。”
“在赤霄，云溪阁表面上取缔，实则转移了方向，扩大了探查地域。”萧璃咬着她耳尖，“仅在你们北辰上下，安插着至少百位云溪阁的密探。而她们聚集的地方，名为红袖楼。”
“我频繁出入，与她们相识，皆是因为她们本就是赤霄的人。”
“！”滕月咽了咽口水，眼睫巨颤。
她消化了好一会这个复杂而震惊的消息，才懵懵的去看他。“你……萧璃，你就这样把赤霄的秘密同我说了？你不怕我启奏父皇，拔除境内的探子？”
“你会吗？”萧璃一双桃花眼眯起，直直的看着她。
“你这样坦诚，我怎么好意思转眼将你卖了。”滕月咬唇，“而且，我可不想让父皇震怒，引起新一轮的战争。但是你怎么能直接跟我说了啊，你可是赤霄的皇子，你不应该死死瞒着我此事吗？”
萧璃顿了顿，“我一直都在瞒着你，若你不问，我会一直瞒下去，直到所有事尘埃落定。
但现下，你已经发现了端倪。我更怕在我一个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下，我们渐渐离心，你离我而去。”
“比起其他的，我更怕失去你。所以干脆和你坦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认了。”薄唇吻上她的眉心，沿着侧颊渐渐下落，“月儿，我将我的秘密袒露给你，希望你相信我。”
滕月说不出话了。
若是真的，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自己。她这一个月来的担心与揣测，此刻显得格外无力。
“月儿，你相信我吗？”一双狭长的眼睛勾魂夺魄，引着她说出答案。
滕月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忽然想，即使是谎言，自己也愿意坠入名为萧璃的陷阱里。
她今日染了殷红的口脂，凝了萧璃半晌，俯身将朱唇印上如玉的薄唇，代替了她的答案。
以吻封缄，她渐渐俯身用力，将男人复压在身后的一片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