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
“嗯。”
“为什么？我有些搞不懂。若是这般爱，怎么可能弃如敝履？”
“直觉。”萧璃淡淡道。
“直觉……”多么虚无缥缈的词。但从萧璃口中说出，莫名多了几分可信度。
毕竟这人，可是有雪狼般敏锐地五感六识。
“你为何对滕咏思的事如此上心？”萧璃问。
“怜贵人得宠，为高贵妃添了不少助力。我和母后想将怜贵人与高贵妃二人分开，将怜贵人拉到母后这一派。所以对他们的事调查了一番，想从这件事上做文章，打破怜贵人的心理防线。
只是没想到，这一调查，事情越来越蹊跷。一时不知从何入手。”
萧璃道：“不管滕咏思对怜贵人态度如何，怜贵人深爱滕咏思这是我们已知的。
要想拉拢怜贵人，还是从佑王入手。起码，先调查清楚他们二人的真实关系。”
“好。”滕月点点头，去拉他的手。
萧璃躲了一下。
“奇怪了，你怎么几次躲开的我的手？”
“没什么。”
“手上有什么东西，给我瞧瞧。”滕月扑了上去。
萧璃躲闪不及，只能用手挡在身前。
那一刻，滕月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
那是两个尖尖的牙印，已经结痂。明显是凶猛兽类咬在上面，留下极深的口子。
她看了会，果断去解男人肩膀上的棉纱。
“别，我好不容易缠上的。”萧璃后退。
滕月一路将男人逼到温泉边，抵上后方冰冷的石壁，退无可退。
她面沉如水，将他的棉纱层层解下。
血淋淋的伤口展露在眼前，隐约可见獠牙留下的血洞，刺的滕月眸子猩红。
她极力忍着心里翻滚的心疼，“哪个畜生干的？”
“南越国新来的，我亦不知叫什么名字。”
“告诉我长什么样，明日我第一个上报父皇，斩杀那畜生！”
“月儿。”萧璃心中暖流涌动，将少女环在怀中，“我没关系。你知道我的体质，伤口恢复的快，碍不得事。”
“可它伤了你，我就要杀了它！”
“月儿，你听我讲。”萧璃轻抚着她的后背，“这些畜生都是太后弄来的，你上报陛下，岂不是公然和太后作对？
你父皇也会很为难的，还会觉得你小题大做，不懂事。我不希望你陷于这样的境地，这比让我受伤要难受百倍。”
“那总不能放任这些畜生伤人。不行，这些畜生太凶猛了， 一定要杀几个。
还要当着别的畜生的面杀，让它们不敢伤人！”
“月儿，其实这些畜生本性并不凶猛。”萧璃眯起眼，“是它们被送来前，被人下了东西，致使狂躁无比。我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才会受伤。”
“太后太卑鄙了。”滕月恨得牙痒痒。
她检查了下他的伤口，不知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安。太后放这些猛兽，只是为了给萧璃皮肉之苦的吗？
“这里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我们赶紧洗完回府，我帮你上药。”
她吻上他的冒血的伤口，将黝黑的血液吸净，吐出。
扔掉棉纱里层被血染透的一层，筛选出干净，帮他细细缠好。
两人在温热的泉水中泡了会，便起身，同时离开温泉。
“你别用腕子使力！”滕月快速脱掉湿透的衣服，随意裹上自己的外衫，赤足走到他面前，“我帮你。”
萧璃晦暗的目光看着她胸前，将自己的中衣递给她，“你穿上它。”
“我不冷。”
“不是冷的缘故，是能看到。”
“看到什么？”滕月低头看了眼，果然……这薄薄的衣衫，不穿内里衣服的话，透出来了。
她接过中衣，背过身，迅速将衣服穿好，系上外衫。
这下好多了，只是萧璃没有内里衣裳穿了。
临上山前，萧璃包好了她的湿衣服，说是要带回南平馆，帮她洗干净晾干，再还给她。
滕月见他将肚兜与亵裤也叠好收了进去，面色微红：“这两个就不用了，你给我吧。”
“无妨，此事因为夫而起，公主不必害羞。”
滕月再三去拿未果，她只能作罢，由男人牵着，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翻过这座山，快到马车前的时候。
萧璃握着她的手忽然一震。
挺拔的身子摇摇欲坠，一手撑着膝盖，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萧璟宸，你哪里不舒服？”滕月心陡然一沉，方才看他伤口时心中那股不安升起。
“我不知道……你看看我的眼睛，里面是否有东西？”萧璃浑身都疼，尤其是脑袋要裂开了。
他咬牙忍着，抬眸看她。
月光下，他紫色瞳子中重新涌上血丝，在靠近黑瞳的位置，血块飞速凝聚。
“有、有一块血！”
“我们是不是走到了百兽园前？”
“是，怎么了？”
“扶我离开，快离开这附近……”他有了猜测，艰难挤出几个字。
“萧璃！”她趁着人还有一点理智，拼命的将他扶到马车上。
上马车的那刻，萧璃呕出一口鲜血。
“雨雾，快走，赶紧回府，从宫中拨太医来！”滕月急的要命。
指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了她，“不，去……国师府。”
——
国师府。
岑墨之方值了观星的差事，睡下没半刻钟，便被通报声叫醒。
他蹙眉，“何人大半夜来府上？”
“大人，是长宁公主，事态紧急，您快去看看吧。”
岑墨之手持拂尘，匆匆赶到前厅。
打开门，他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萧璃一双紫瞳满是猩红，被七八个家丁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已然失去理智，极力挣扎着，身后的狼尾摇摆着显形。
最骇人的是，一头褐发以恐怖的速度，从发根蔓延成头顶呈白色。
“表哥，我求你救救他！”滕月从背后抱住萧璃，泪眼盈盈。
岑墨之一怔，迅速在拂尘上洒了些粉末，在萧璃面前挥洒。
无用。
他额上渗汗，加大了剂量，再次挥洒。
反复了数次，面前人挣扎的动作渐轻，终于眸中猩红翻滚，昏了过去。
“快，立刻将人转移到檀香室！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