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事啊。”李纨挠挠头,佯装无事。
“无事?无事你被绑成那副样子?脸色像死人一样?”
“啊,都是误会,我身体好得很。”李纨急急道,他偏过头,“方才……”
他想了半天,不知作何解释。
“都是误会是吧?你身体好的很是吗?”滕茵突然怒道:“你既然好好的,那你告诉我,这些天,你为何不来看我?”
“我父亲不是同你讲了吗,我随母亲去外地了。”李纨眼神躲闪,生怕她看出来什么。
滕茵盯了他半晌,讥笑道:“好一个驸马,多日不见,还学会撒谎了。”
她眸子扫到被解下来随意丢在地上的帷幔。
不禁想起了与李纨一些荒唐的回忆,“背着本宫偷人了?那贱人在哪?”
殊不知,这话简直是往李纨伤口上撒盐。他现在这种情况,如太监上青楼,有心无力。
见李纨仍不吱声,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她怒从中起,将屋中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茵茵,你做什么?!”李纨大惊。
“李纨,你当本宫是傻的,看不出你的心思吗?!以前未赐婚之时,是谁求着我,死皮赖脸要当本宫的驸马?
如今赐婚了,你立马换了一幅态度,我府上你也不去了,消息也不回了!”
滕茵上前给了他一巴掌,“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了吗,告诉你,本宫随时可以休了你!”
李纨被扇的牵扯痛楚,当即咬破了唇,他埋着头,不敢起身。
头顶上传来滕茵幽幽的声音,“本宫腿脚不便,今日不与在这里多纠缠。大婚之日,我们再玩个够。”
这话简直像在地狱里传出一样,让李纨险些晕过去。
滕茵走后,丞相带着医师匆匆赶来。
“父亲,大婚在即,儿臣怎么办啊?”李纨哭的抽搐,“儿臣定然瞒不过二公主,儿臣要完了!”
丞相面色煞白,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悲凉。这些日子,医师他请了不知多少个,均说希望渺茫。
“来人,带府上侍卫速速去南疆,去请最好的巫医。”
长宁府。
是夜,滕月在卧房里小憩。
门传来极轻的“吱呀”一声将她惊醒。
“后门好难找,竟然夹在一片藤蔓之中。”萧璃一边走来,一边拍掉身上沾染的树叶。
他的身后,跟着一只雪白的小狼,在他们进门后,乖乖的用小爪子将门关好。
“既是后门,定然十分隐蔽,不然叫那些侍卫发现了,又成了另一个驻守之地。”
滕月下床,“有些日子没见,这小家伙长大了很多。”
她抚了皮毛没几下,就忍不住将手伸到它的狼尾处拨弄着。
“嗷呜~”小狼狼尾竖起,挣扎着跑向萧璃,跃到他的怀中。
锐利的紫瞳染上委屈,不满的看着滕月。
萧璃面上带了些悦色,“你叫我带它来,就是为了逗弄的?”
“怎么会?”滕月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我不是说了,服药之后,你会产生剧烈的反应?到时候,你身上不适好说,我帮你压制。可小雪狼怎么办?”
萧璃“嗯”了一声,继续安抚怀中的小雪狼。
她说的没错,自己身上若有强烈的变化,小雪狼必定会感知到。人和狼的体质终究不同,自己或许忍一忍,用些药就能下去了,这雪狼王可不一定。
若是发生些别的和变化,发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他身体忽然变得僵硬。
微微颤抖的手,瞬间变得冰凉一片。萧璃舔了舔干裂的薄唇:“你都知道了?所以要我带它前来。”
“知道什么?”
“……我与这小狼之间的事。”
见躲不过,滕月眨了眨眼,大方承认道:“不就是同生共体吗,我早就知道了。”
萧璃垂眸,岑墨之那次说了他与小雪狼同生共体的事,也说了他迟早发疯的事。
他眉眼皱起,“岑墨之都跟你说了?”
滕月摇摇头,不想将岑墨之牵扯进来,“表哥?表哥也知道这事吗?”
萧璃凝了她半晌,若不是岑墨之与她说的,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迟早发疯的事。
他沉吟道:“……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那次在山洞里时吗?”
那次小雪狼吃错了东西,连带着他反应强烈,面前人真切的在他们身边,定是瞧出了些什么。
滕月瞳孔张大,想起了山洞里帮萧璃解决“问题”时的灼热。
男人的喘息声尤在耳边,一抬头,又对上了萧璃那张俊美的脸。
她尴尬的舔了舔唇,借坡下驴道:“没错,就是那次之后,我猜测出来的。”
萧璃眼瞳郁沉:“你知晓此事,什么感觉?”
“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迎着萧璃暗沉的眸子,她继续道:“不过后来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了。只是觉得有些危险。”
“危险什么?”萧璃攥紧了衣角。
“你除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小雪狼,你们两个对彼此来说,都很危险呀。”滕月确实是如此想的。
然而她的反应太过轻飘飘,让萧璃看在眼里就像是在开玩笑。
日日担心的事就这样被点破,暴露在她面前。曾经想过的害怕、厌恶都没有发生,反倒是关心,萧璃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来,喝了吧。”滕月递过去一杯极其清澈、如水的液体。
萧璃凝了她半晌,一饮而尽,随即双唇抿紧成一条线,抱紧了怀里的小雪狼。
“你怎么一幅准备带它就义的样子?”滕月觉得好笑,撑着下巴看他。
“你不是说,会有剧烈的反应?”萧璃吃不准会痛到什么程度,小狼深夜嚎叫,那就不妙了。
两人等了一会,萧璃忽然觉得喉咙一股腥甜。他张了张口,生生涌出一口血来。
滕月眼瞳紧缩,迅速扶着他到床边躺着。
两个人四目相对,滕月将他嘴边的血擦净,蹙眉道:“哪里疼?”
“还不疼,但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游走,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心口。”
像是暴风雨的前兆,滕月看了眼隐隐狂躁的小雪狼,想了想,“你介不介意,我下一针麻醉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