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怔愣了一下,转身回了厨房。
滕月拿起一把劈柴的斧头,小心翼翼向厨房走去。
到了门口,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咽了咽口水,认怂的走到窗边,悄悄往里面看着。
那黑影不会是来捣乱的神经病吧?
他全身上下上全是煤黑色,将厨房也弄的一团糟。正抄起水管,往灶台上冲去。
渐渐地,滕月手中的斧头握的越来越松。
她目瞪口呆,“萧璃?”
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头发乱的像个窝,脸上衣服上全是灰!
听到她的喊声,屋里人冲刷的动作快了些。将灶台冲刷干净,而后朝自己身上冲去。
一片喷薄的水声后,萧璃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他抬眼看了下窗边,滕月依然趴在那里瞪大着眼睛看来。“萧璃,你竟然趁我不在,偷偷炸厨房!”
“……”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席卷了他,俊脸瞬间涨得通红。
偷看他的人儿弯腰笑了起来,拍着窗户乐不可支。
滕月笑够了,将斧头一丢,迈进门来。
厨房中,烧焦的味道混合水汽,格外难闻,有些窒息。
“好了,这里我来弄吧,你快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她走到萧璃面前,冲不敢抬头的男人眨眨眼。
萧璃薄唇抿着,耳尖通红。他低低的应了声,逃似的离开了厨房。
滕月扫着一团乱的厨房。
其实也被冲刷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擦擦就可以。
她捏着鼻子,看向锅中残留的东西,想看看萧璃煮了什么,才导致这个局面。
看了半晌,算了,黑乎乎的,实在分辨不出。
……
收拾好厨房,滕月将棉巾洗净,搭在了晾衣架上。
与此同时,萧璃也带着一身水汽,从屋中出来。
他拎着着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来到院前垃圾桶前,毫不犹豫的丢了进去。
滕月偷偷笑了,她打开三层的木盒,将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来吃饭吧。今日谷主特地派人去买了肉,做了好多肉食。吃素好几日,我们可以解解馋了。”
两人面对面吃着菜,均默契的没提方才的事。
片刻,萧璃开口,“阮清那边如何了?”
“今日,阮清的状态好了太多,顺利将腹腔的气排了出去。我在阮谷主的脸上,也见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不是那种强行挤出来安慰阮清的。”
滕月晃了晃脑袋,“看到这些变化,我还挺开心的。”
说着,想起了一件同样让自己开心的事。
他凝着萧璃,轻声道,“萧璟宸,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啊。”
“……”萧璃被米粥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嗦起来。
他咳的眼眶染红,才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滕月得了趣,假装漫不经心道,“萧璟宸,你若想学做菜的话,跟我说,我可以教你呀。可你趁我不在家,偷偷炸厨房算什么本事?”
萧璃放下筷子,起身欲走。
滕月拉住了他,笑的直不起腰。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萧璃如此吃瘪的状态了,心中竟微妙的爽到了。
“我只是想着,你白日里辛苦,想着试着做些。没想到……”他咬着薄唇,“看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成了这幅样子。”
“你在永巷,没做过饭吗?”
“没。当时干的都是些粗活,卖力气的那种。”
滕月“嘶——”了一声,“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当时身体那么差,还让你挑水砍柴,真是欺人太甚!还好你出宫了。那皇宫,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她看着他,也不想逗他了。生了些怜惜,“以后你想学,我教你,好不好?”
“好。”萧璃嘴角抽了一下,她也倒不必这么热心。今日的经历,已经让他以后都不太想学了。
滕月:“大概五日后,小姑娘的情况就能完全稳定,到时候帮她拆了线。就去找谷主要些药材,准备回京。”
“嗯。”几日不见,也不知宁嬷嬷如何了。
他们走时,皇帝刚开始查那晚京郊异动的事,不知这几日,此事又调查到了何种地步?
此时,京中。
皇帝将一本折子狠狠扔在滕茵头上。
“朕要怎么说你才好?!与你三妹退过婚的驸马有染,夜半闹得满城皆知,你真是糊涂至极,丢尽了朕的颜面!”
“父皇,是李公子勾引儿臣的,儿臣只是中了计谋,被他下了不干净的药,才会发生那晚的事!儿臣与他不甚熟悉,是他窥探儿臣!”
滕茵哭的梨花带雨,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太后亦在一旁劝阻着,“云硕如此乖巧,定然不会做出那种事,这是被算计了!”
皇帝无奈的摇摇头,“母后,您不了解这其中的事。”
他转头训着滕茵,“现在说不甚相熟,你莫不是把朕当傻子了!你们若是近来才开始这种事的,朕也不会如此生气!”
皇帝眼瞳漆黑,“最让朕生气失望的,是你与李纨在长宁未退婚之时,就已经暗度陈仓!”
“父皇,冤枉啊!”滕茵哭喊着,“父皇,是三妹跟你说的吗?您要挑儿臣的错处,也不能什么都信啊!”
她上前两步,伏在太后膝头,“皇祖母,儿臣自小谨记您的训德,从来都是严于律己,恪守本分。绝不会做出这般夺人夫君之事啊!求父皇明鉴,皇祖母明鉴!”
太后心软,正要开口。皇帝暴怒的将琉璃盏摔下去,“那你告诉朕,当日在大臣聚集的茶香阁中,与李纨私相苟合,被当场捉奸的是谁?!”
滕茵心里一咯噔,几乎沉到了谷底。父皇怎么会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质问她?!
转念一想,应是他早就查出了什么,此次的事又闹大了,所以自动联想到了一起。
她不清楚父皇到底有什么证据,但在皇祖母面前,绝对不能承认。
只能硬着头皮抽泣着,“父皇,您何出此言?当日儿臣又不在那楼里,如何能得知?”
“行了!”皇帝眼瞳幽幽盯着她,闭目叹了口气,“你也不必遮掩了,朕即刻下令,让李纨成为北辰的二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