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回想他怪异的姿势,脑海冒出不可思议的想法,滕月惊呼道:“萧璃,你不会是那什么痛吧!”
萧璃全身一震,迅疾将头埋入旁边的褥子里。
此时,强烈的羞耻感早已大过了疼痛,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萧璃?”
“别闷坏了!”滕月将他的头掰过来,当即吓了一跳。
他双颊到脖颈红成了一片,紧闭着双眼,眼睫剧烈颤着,薄唇都快咬破了!
天哪,萧璃好可怜,不仅有心疾、寒疾,还有难以言说的隐疾!
“我猜的果然没错。”滕月震惊无比:“你那里竟也受伤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见萧璃神情隐忍,额上的青筋凸凸跳。染血的紫瞳忽的睁开,似孤狼锐利,她吓得退了两步。
“萧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隐疾。早知道,我绝不会点破,打击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她双手合十,仓惶低下头去。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隐约听见上方牙齿咔咔的声音。
阴恻恻的吼声在耳边炸开:“滚!”
“麻药一炷香后就会自行解开!”
大事不妙,滕月抛下一句话,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走了。
等她气喘吁吁跑到公主帐,雨雾赶忙上前:“公主您跑这么快做什么?”
“不跑的快就被杀了!”她擦擦汗,自己可是撞破了男人内心最屈辱的小秘密!
“谁敢杀您啊?”雨雾挠挠头:“奴婢还以为您又办了什么坏事,急着跑呢。”
坏事……诶?不对!她眉头一紧。
萧璃自己可是亲自检验过的,上次还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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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短短几天,就伤成那样,直接不行了?
“这几日,还有人欺负萧璃吗?”
雨雾摇摇头:“从您去了永巷之后,那些奴才就没敢再欺负质子了。奴婢每日派人盯着,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嗯。”滕月点点头。
深夜,她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去看看萧璃的伤。这东西刚坏,说不定还有的救,若是拖着就彻底坏了。到时候成了太监,萧璃不黑化才怪。
等她回去时,萧璃已经不在营帐了。
奇怪,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去了?
正要寻人,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喊声:“陛下有令,即刻拔营而起,回宫!”
“公公,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不是后天才回吗?”
“诶呀,三公主。”太监慌乱道:
“山上的灵兽闯进来了!饥不择食,不仅咬死了几个人,连带放在冰帐中的麋鹿尸体,都被生生咬断了一条腿啊!那场面血肉模糊的,真骇人啊!”
滕月猛地一颤:“死的人在哪?带我去看!”
“公主,不可,场面肮脏啊!”
“快!”
她心跳的厉害,急急地奔到尸体旁。是野兽撕咬的伤口无疑,这死去的几人,她扒拉了两下,其中一人她认得。正好是那日在殿上,踹萧璃的侍卫。
其余几人也只是太监。
她松了口气,同时心被高高提起。
萧璃在哪里?会不会也遇到危险了?
营帐渐渐拔起,装麋鹿尸体的冰棺被太监抬着,从眼前经过。
“等等!”她将冰棺打开。
只见麋鹿惨白的尸体上,一条腿被生生咬断,那野兽留下的印子凶残至极,断裂的十分干脆,像是狼的咬痕……
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动物,咬死活人还不算,还要吃掉麋鹿尸体的腿?!
“这鹿腿那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吗?”
“这……奴才不知啊。”太监摇摇头。
以往此等级别的灵兽,都是直接祭天焚烧的。
滕月越看越觉得那伤口骇人,萧璃不会也叫狼叼走了吧?!
“快!你快带着人赶紧去寻萧殿下!”她急急道。
“萧璃,萧璃!”
她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寻着人。
“不会被叼上山了吧!集合御林军,快上山救萧殿下!”
众人一听此话,也慌了神。质子虽然命贱,但绝不能死掉啊!
他是弃子不假,但北辰与赤霄本就关系僵持,一个不小心敌国将借口开战!
此事关系重大,御前侍卫即刻纠集人马。
一时间,军营中带刀侍卫、拔营的太监宫女乱作一团。
正在滕月准备跟着御林军上山时,身后传来冷澈的咳嗦声。
营帐后,萧璃面色苍白,紫瞳深沉如墨,唇角带着一抹艳丽的殷红,缓缓走来。
“你去哪了?!”滕月冲了上去,眼底全是焦急与担心。
萧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别过头:“起夜,不慎看到了野兽,便藏匿了片刻。”
滕月一惊,摸了摸他的胳膊:“那你没受伤吧?来,让我看看。”
她拉过他的手。
“我没事。”萧璃不着痕迹的避开。
“你唇怎么这么红?”
萧璃眯了眯眼,方才喝完血,明明擦干净了,怎么还有?
他没回答,锐利的紫瞳敛下冷色,抬了抬下巴道:“要拔营了,你东西收拾好了?”
“噢,对!”滕月拍了拍脑袋,回身握住萧璃的手:“你跟我回公主帐一起收拾。”
萧璃瞳孔微震:“你收拾自己的东西,拉我干什么!”
“我不管,你今日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公主帐中。
萧璃坐在铺着兔毛毯的榻上,心中挂念着那只鹿腿。
他想办法混在滕月的马车箱子中了,三公主一向刁蛮妄为,进宫时,没人敢上她的车查验。到时候,他再找机会将鹿腿带回永巷。
这下,小雪狼终于能饱餐一顿了。
面前的女人聒噪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哎呀,怎么带这么多啊,我真是后悔了!”滕月有些发愁。
“救命,这东西怎么叠啊,这么乱,我可咋收拾啊!”
古代的衣服比军装难叠多了!一件一件,繁琐至极!
“公主,这些事让奴婢来吧……”雨雾不习惯这样亲力亲为的公主。
“不要,我自己来!”
自己在部队长大,从小也是独立自主,她就不信回一趟古代,自己就收拾不了东西!
萧璃桃花眼浅淡,静静看着她收拾些女儿家的东西。
他面色逐渐复杂,自己怎么觉得,这女人叠衣物的动作,既娴熟……又生疏?
只在这里住几日,便带了这么多瓶罐与衣服。女人,真是麻烦。
她手忙脚乱的,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萧璃忍不住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
“我帮你叠这些,你去收拾别的。”
滕月瞪大了眼睛看他,似乎不可置信。“你会叠?”
萧璃点点头,淡淡道:“快点,要赶不上马车了。”
“噢,好、好。”她去收拾别的了。
萧璃娴熟的叠着繁复的衣服。
这几年,他被指使着做了不少这样的活,早就练熟了。
当看到雪白的兰花肚兜与亵裤,他手顿了顿,耳根泛红,尽量不触碰,用两根手指夹起,将其叠好。
……
外面,所有营帐被拔好,队伍整装待发。
滕月擦了擦汗,将东西交给雨雾,牵着萧璃向马车走去。
“萧璃,我没看出来,你还挺居家啊,有做人夫的潜质!”
萧璃剑眉微蹙:“……”
“居家”、“人夫”?这女人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你先上去。”她顾念着萧璃的伤,先将他扶上了马车。
出乎意料的是,萧璃这次没拒绝,直接就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有进步啊,终于没那么别扭了。”她笑了笑,准备上车。
身后传来李纨愠怒的声音:“长宁公主留步,本驸马来上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