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千钧公子的口气仍旧非常强硬,道文将军嫡子之疾药石无医,无半分要出手的意思。”
“难道真是药石无医?”皇后一阵沉默。
“回皇后,古往今来多少伤了子孙根之人想尽法子再续,就是从没曾有过法子。依奴才所见,该……不可以。”此人为太监,乍听见文将军夫人请千钧公子出手,也曾报过一点希望,就是随着时间推移也认了命,一定了此事儿。
“好了,没事儿了,你退下吧!”
“是,皇后!”
直到人出去以后皇后仍旧皱着眉毛沉默着,外边守着的宫娥们见那人离去,又待了约十数息,才快速迈着小碎步跑进,把落在地面上的瓷器收拾干净,其后又赶快上了一套新的瓷器,沏了杯新茶,才安静地站到一边去。
皇后忽然站起,瞄了眼那仍旧湿着的地毯,回过身进了寝室。
宫娥们见状,有人赶快跟上,有人则赶快换地毯。
这样表现的皇后看上好像脾性非常好,可是服侍在旁的宫娥们却战战兢兢,不管任何事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会犯上半分错误。
而此刻的洛阳王府上。
“你若真为我好,就把我送到水平县的瓯水镇子上,就无须替我解闷!”顾来娣身子已好了很多,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的身子究竟还是有一些脆弱,不可以跑不可以跳,只可以轻步慢走。
可打从知道姐姐的消息以后,顾来娣也坐不住了,非常想要回去。
洛阳王低垂下眼睫,满脸忧伤:“你嫌弃本王。”
顾来娣唇角一抽:“你堂堂一国殿下,我一介平民女人,哪敢嫌弃。”
“你表面不敢,内心却是嫌弃了。”
“没!”
“你有,不然你不会总寻思着要离开。”
“这是两码事好么!”
“怎可能是两码事儿,本王对你不好?府上的人对你不好?还是吃住不好?因此你才千方百计想要离开。”
“……殿下,民女是想回家。”
“你能将你中当作你的家。”
“……”
顾来娣紧紧的看着洛阳王,可看着看着这心中便忍不住有点酸酸地,这死男人分明就是一肚皮坏水,却装的那样可怜!分明后院便有百名佳丽,居然还嫌不够,日日跑到自个眼前装可怜,实在就是……
可面对着全身散发着忧伤的洛阳王,顾来娣还真是没半分法子。
开始时,顾来娣还顾忌着对方是一国殿下,不管干嘛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惹对方不开心,而后把自个这条好容易才拣回的小命给喀嚓了。
可事实却证明,这殿下不是个好对付的,分明她便装的非常胆小懦弱,可每次都可以给这殿下给挑的完形毕露,咋装也装不下去,最后破罐子破摔张牙舞牙时,这殿下来了一句‘这样便对了嘛,比之前顺眼多了’,敢情早就看破了她的合肥伪装,那时的感觉实在就是……
真想将这殿下也搞的和凯柱一样,看他还咋祸害人。
“你这样看着本王,本王是否能认为,你这是给本王迷住了?”洛阳王勾唇微微一笑,瞬时叫人有种春风拂过百花齐放的感觉。
这样笑险些没有闪花了顾来娣的眼,可顾来娣有自知之明,饶是面前这洛阳王再好也不可以动心。虽说她爱钱,也希望自个的后半生可以富贵,可也将姐姐那句‘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记在心上,牢牢地守着本心,不敢叫自个动心。
洛阳王权贵皆有,可惜后院佳丽百余,不是良配。
顾来娣知道自个长的好看,可是跟那百名佳丽相比起,却是差了点,可不认为自个可以留住这洛阳王的心,一旦对方腻了以后,自个咋死的全都不知道。
到底是在青楼中长大,这样的权贵之人后院的肮脏,可谓耳闻好多。
还记的怡红院那时红极一时的玉红姐姐,先是给一富人赎回,可不过半年的时间,又给送回了怡红院。离去时如才盛开的花朵般娇嫩美丽,可送回时却如若晒干了的萝卜一样,那等反差实在叫人看的眼球全都要掉下。
也是从那后才慢慢了解到,权贵之人的后院,多是肮脏之地,比起怡红院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行,顾来娣也希望找一个如若姐夫一般的秀才,好好过日子。
为什么找秀才?
因为秀才可以教书挣钱呀,难道叫她一女人去挣?
“你在通过本王看着谁?”洛阳王蹙起眉毛,表面上的笑收敛回,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森的脸色。
好冷!顾来娣打了个抖,立刻便回过神来。
眼球一转,说:“民女想父亲了,看着殿下便想起民女的父亲!”
洛阳王:“……”
混账,本王现年18,哪像你父亲了!
顾来娣如没看见洛阳王难看的面色,可怜兮兮说:“殿下,民女都快11年不曾见过爹妈了,可否叫民女离开,去寻找爹妈?”
洛阳王听言却是安静了,神态不定,并不想告诉顾来娣太多事儿。
从查来的消息知道,这傻姑娘最初是给身旁亲人所卖,虽说亲生父母可能不知情,可不管知不知情,这消息对这傻姑娘来讲都是一种打击,到底这傻姑娘是多么的想念爹妈,有着太的憧憬,叫人不忍打破。
“你就那样想回去?就不担心可能是你长的太丑了的原因,因此给你爹妈给卖掉的,而不是你所谓的走失了,而后叫人贩子给拐卖了?”洛阳王含笑说。
顾来娣听言唇角一抽,自问虽说算不上绝色,可也是小家碧玉一个,怎也和丑挂不边儿,可从这人嘴中说出还真是……太打击人了。
“自是没有殿下长的好看,既然殿下觉的民女太丑,就赶快放民女离开,民女肯定会感激不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如今才养两月出头,等你伤完全好了再提罢!”
“到时殿下就会放民女走?”
“此事到时再议!”
“如今也一样!”
“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改变,因此……你懂的。”
“……”
“本王腿又酸了,快来给本王捏腿罢!”
“……”
顾来娣气歪了鼻子,这死男人决对是存心的,分明那两根腿就没有什么知觉,不说是酸了,就是拿针去扎也不见的会有什么反应,可每次都喜欢折腾她,叫她替他捏腿,真想拿个大锤子替他好好锤一下。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死男人两根腿,心里面居然有点酸酸的。
……
转眼便到了3月,3年一回的僮生试开始。
俞小麦亲自问过宋寅些细节以后,才微微放心下,把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把俞卿送到了县城去应考。
这僮生试需要考两场,唯有第1场过后,才有权利去考第2场。
两场的时间相隔不远,只是七天罢了。
俞卿一场都没考过,故而第1场必须要考,怀着忐忑的心进了考场。
到底是第1回经历,饶是问了宋寅很多事儿,俞卿还是有一些胆怯。
俞小麦目送着俞卿进了考场,估计着要等上一日的时间,就打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顺便等人,不想还没有走几步迎面便遇上了赵师尊一行人。
只是这赵师尊好像有事儿,就是跟俞小麦打了声招呼便快速离开。
俞小麦不禁蹙眉,微微沉思起。
赵师尊一行人里还带了一女人跟一男娃,那女人看上30岁左右,男娃看着则跟俞卿差不多年龄。要不是这对看上似是母子两人全都衣衫褴褛,俞小麦还当对方是这帮人里的其中一人的家人,可这看上却不大像。
只是看着赵师尊对这对貌似母子两人,倒是蛮客气的,咋看都有点怪。
记的尔朱玄说赵师尊一行人要找一女人,而且这女人已找了十几年,难道这是这女人?
就是……
俞小麦抬手摁住眼皮,为什么眼皮直跳跳呢?
有种不妙的预感!
赵师尊并没见过画像,并不知道要寻之人是何种相貌,只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要寻之人有什么特征。这对母子是诸人从州府回的路上遇见的,那时这对母子因饥饿近乎晕倒路边,赵师尊路过时好意帮了一把。
这女人是个话唠,给救以后就不停地唠叨着。
不经意听见,这女人居然跟十几年前剿匪有关,而且非常有可能就是那名不知踪迹的孕妇,只是具体状况还是要先确认一下才行。
再看这男娃,亦是14岁的模样,这女人不似说假。
细致问下去,这女人对答如流,虽有添油加醋成份在内,却也可以确认这女人在那时确实给掳了去,而且也一样是给官府救回,后来给人领走。
水平县中有人认的,赵师尊就打算领着到县衙一趟,叫人认认。
此事赵师尊已向上边报道,到底上边犹为看重这件事儿。
只可惜到了官衙门,老吏工认真瞧了瞧,就道这女人看着眼善,可能真是当年从贼匪窝中救回的其中一个,却不是画上之人。
而说到有身孕一事儿,女人讪讪道:“当年跟前相公从州府回时,民妇本就不愿意,后来又遇见了山匪之事儿,民妇一气之下和他人跑回了州府,另……另嫁他人。就是好景不长,婆家落败,这不……不得已,回投靠前相公。”而后又把男娃推出,再度讪讪说:“到底这是前相公的亲儿子,前相公总不可以不管不是?”
原来这样!赵师尊恍悟,却不免失望,当日就把事报道上。
老吏工虽说看出此女人就是当日救回的其中一人,可是说到孕妇,老吏工总觉的哪不对劲儿,可又想不出哪不对,不禁一个劲地皱眉寻思着。
赵师尊却没有了耐性,直接把人扔在了官衙门里面,回过身带着部下离开。
老吏工见赵师尊都走了,又想了下,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来,就也懒的再想了。
看了眼这对母子,就去向县长禀报了此事儿。
到底是赵师尊带来的人,县长也不好怠慢,一听这女人说是瓯水镇的,就挥了挥手,叫人把之送到瓯水镇去,而且赠这对母子1两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