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麦迟疑了下,把小豆芽提起,走到有月光的地方认真看了看。
小豆芽给提着后领子,颈子微微有点勒人,终究糊涂醒来,对上俞小麦那张探究的脸先是呆了呆,紧接满脸惊喜:“长姐,你终究回了啊!”
这声一出,不必看便知道是谁!
“我说小四子啊,你怎么在我们家门口睡着?给家中撵出了?”俞小麦嘴中疑问着,心里面却毫不怀疑这是隔壁那家的作风。
只是俞小麦还是猜错了,人家四妮儿是专门来找她的。
“唔唔,长姐你可回了,父亲他不好了,你快去瞧瞧父亲。”四妮儿哇地一声哭起,眼叭哒叭哒一个劲的往下掉,哭的难受的那欲绝呀。
又是包子父亲,俞小麦听着便皱起了眉毛,心里面烦燥不已。
俞卿走向前来:“怎么了?”
俞小麦烦燥的把四妮儿放开,也不管这样高掉下去会不会摔着她,回过身朝门口走去:“你不是已听见了?明知顾问最讨厌了!”
俞卿:“……”
门‘喀嚓’一声给打开,俞小麦朝院中瞧了瞧,而后又朝大车走去,经过坐到地面上哭的四妮儿身旁时,伸出脚把她推到边上点,才继续向大车走去,一声不响开始卸东西,先把买的东西卸下,而后才把药铜鼎给卸下,也不叫人帮忙,自个一个人闷声推药铜鼎翻滚着进了门,等摆好盖上盖子后才出门把卸下的东西提回去。
紧接着俞小麦又打算去归还大车,看不着四妮儿的模样。
俞卿抬手挡住俞小麦:“你个疯妇也不要忙了,这大车我去还就可以了。你跟着四妮儿回去瞧瞧,没准真有你可以帮上忙的。可以了,不要瞪着我,我还就不信你心里面丝毫不担心,怎么说那也是你父亲,你还没有狼心狗肺到那种程度!”
这算是给垮了吗?俞小麦心里郁结,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正说着还待在门口的沈氏叫起:“不好了,四妮儿晕过去了!”
听见四妮儿晕过去俞小麦还是有一些担心的,赶快跑过去把四妮儿抱起,握脉一探,俞小麦的脸便黑下:“冷饿交加,不昏才怪呢!”
沈氏‘呀’了声,赶快掏出一个糖人来:“那快给她吃点糖。”
俞小麦接过糖人,粗野地撬开四妮儿的嘴巴把糖人塞进,小小的嘴巴给塞的鼓鼓的,分明便已晕去,还非常自觉地自个咽起口水来。
“这年头分明便风调雨顺,家家户户都丰收,可就有人穷人这个德性,先是将大的给饿倒,而后又将小的饿趴,剩下半死不活的躺在那又可以活着?”俞小麦骂咧咧,狠呸一口,又嚷:“那是想将人家那几口全饿死埋了,连棺材都省了!”
夜深,家家户户都准备睡觉了,忽然便传来了这叫骂声。
于是村人们睡觉的心思淡点,个个竖耳朵听起。
青义家一家人全都没睡,最是把俞小麦的话听在耳中的一家人,这一整日除去三妮儿以外,谁也没注意到四妮儿有没吃饭,有没回家。听见俞小麦这将难听的声音,一家人全都满不在意,当俞小麦那是疯病又犯了。
谁知道俞小麦抱着四妮儿怒气冲冲地面上了门,将门踢的‘咣咣’直响。
“俞大妮儿你又发什么疯!”俞三妮儿还想出门瞧瞧热闹,心里面正揣测着谁又惹到这傻大妮儿,谁知才到门口便给踢开的门扇个正着,脑门上给扇出个大包。
“走开,好狗不挡路啊!”
“你……”
俞三妮儿开口便想骂人,可看见俞小麦怀中那软趴趴的小人,俞三妮儿立刻便住嘴,眼球一转,赶快到上方去通风报信了。
经过俞三妮儿这样一说,青义家才知道四妮儿饿晕了。
朱氏就不爽了,大骂:“一家人全都在一起吃饭,怎就这几个赔钱货日日叫饿,还一日到晚吃不饱,今日这个饿晕明日那饿晕。分明便一帮饭桶,还可以怪到咱们头上来……”
瞧瞧比猪还要胖的曾氏母女,朱氏那口闷气便越消不下去。
打从这大妮儿嫁到隔壁,家中的风气便给败坏了!难道真像老话说的,这同姓人不可以嫁娶否则落不着好?寻思着朱氏便后悔,她算看懂,这大妮儿就是个搅屎棍,每次回都可以整出点事来。照这样下去不要说是落着好处了,到时将这个家整理乱七八糟那就亏血本了。
曾氏轻声嘟嚷:“如果将老三一家人分出去不便好了?”
说是嘟嚷,这声不大却正好可以叫朱氏听着,如果在以前朱氏一定转手便给曾氏一耳光,可如今听着心里面却有了那样点意思,不禁瞥了眼老头子。
老头子正皱着眉毛想事儿,又哪里知道朱氏心里面那一些歪歪道道。
俞小麦觉的朱氏这个黑心奶就不将三房当人看,甚至连畜牲都不如,人家畜牲干完活还可以吃饱吃足,可三房这干的活比哪一房都多,吃的却是顶少的。这少归少,可以果腹也就算了,可这三头两日饿晕人是怎么回事儿?
要真看三房不顺眼,那索性分出去不就要了?
由此点,俞小麦觉的朱氏绝逼是个后娘亲,不榨干俞福明这个‘继儿子’的最后一点价值也不会松手……不,朱氏更是歹毒,哪恐怕榨干了也不准许这‘继儿子’自生自灭,而是要亲眼看见这‘继儿子’一房死干净才算满意。
实际上俞小麦不是没有想过要管一下这对包子爹妈,可站在理智角度的俞小麦深知只须管上三房一分,就要对整个青义家尽九分的力。
不然这对包子爹妈仍旧落不着好处!
俞小麦自认为自个不是圣人,何况自个又非原身,无非是因为用了人家把死之人的身子,出于补尝想要做点什么而已。
不管是什么补尝,它总应该有个度才可以。
便现在日,她无非是去趟县城,回后一个饿晕一个上吊摔晕,这日子如果是总这样折腾谁也不好过不是?更不要说她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人,要真惹的她上火,到时出点什么事可是无法保证的。
俞福明呆呆的躺炕上,伤重成这个模样没晕迷过去也算奇迹,孙氏坐在炕头抹泪,那眼已肿的和什么一般。三妮儿靠炕边头一点一点,明显累的睡去,手指头肿涨通红,也不晓得这一日下来都干了什么。
“上吊非常好玩?”俞小麦进门后把四妮儿放到炕上,先是冷冷的瞪了眼俞福明,而后又瞄了眼孙氏。“个顶个都长出息,什么不玩非要玩上吊,既然那样想玩怎不都吊死,个个搞的半死不活的给谁看?”
孙氏嘴片子动动,内疚地低下头,连吭都不敢吭。
俞福明先是呆了下,紧接着眼眶便红起,手指头抖地指着自个的腿:“父亲活着还不是拖累你们吗?还不如早点死了的了。”
“那你早应该在半年前腿第1回断时死了!”俞小麦声音里的冷意更甚,眼里的寒光如若实质一样刺向俞福明。“你如果那时死了,我娘亲还有弟弟妹妹没准便会给赶出家门,能直接脱离你那后娘亲的管制。虽然不见的过的多好,可好歹不必给当畜牲一样使唤。再说了,我娘亲瘦是瘦了点,可这长相是没有的挑,离了你没准还可以找个更好的嫁了。”
“呦,这正常人家的姑娘哪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妮儿你说这话也不怕给人戳脊梁骨?”郜氏一听大妮儿进了门,赶快便从炕上爬起。
俞小麦斜她一眼:“先不说我这脊梁骨粗不粗,就说这人家是个正常人家吗?四婶你也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心里边怎么想的估摸唯有你自己知道。”
郜氏摸了下鼻子,面色微讪:“可以了,我来也不是来看你们笑话的,我是来要银钱的来!白日你父亲又将腿给摔了,那看郎中的钱还是你四叔拿我一个镯子去当来的。那是活当,我也不要太多,你只须给够可以将镯子赎回的钱给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