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麦不愿搭上这人情,那头沈氏却狠狠点点头,直接做主。
“主人家姓尔朱,你们先和我来,到后门等一会工夫。”俞福旺就是个签了契的仆人,做的也是杂务活,比不得那一些签了卖身契的,因此要帮这个忙也是有一些麻烦,首先还要去找管事儿儿,管事儿看过货以后觉的合适才会答应去和管家亦或司少爷身旁人说下,司少爷点头以后这笔买卖才算是成功了一半。
听见姓尔朱,俞卿目光微闪了下,好像知道对方来头。
俞小麦大喇喇的,压根没有把这姓氏放心上,不要说这姓尔朱的什么来头,即就当今圣上姓什么,俞小麦也是一概不知的,当然也没有想过要去知道。
到了尔朱家后门,俞福旺在门房那给检查了下以后才放进,三人就在门口等候。相对俞卿的紧张,婆媳二人却是无半分压力,正躲在大黑牛的另外一边讨论着事儿,只是是一会工夫要怎么逛,要买一些什么东西。
大黑牛好像非常喜欢俞小麦,脑子袋不时往俞小麦身上凑,蹭蹭。
“去去去,不要老捱着我,边玩去。”俞小麦几度嫌弃地拔开大黑牛,嫌这大家伙身上的味不好闻,何况这样个大家伙和自个撒娇属实太雷人了点。
大黑牛哪听的懂俞小麦的话,也看不懂俞小麦的嫌弃,就是要往上凑。
俞小麦那时便火了:“再凑上来老娘将你宰了吃肉!”
沈氏大惊,含泪拉住俞小麦:“大妮儿媳妇你可不要犯傻,先不说这大黑牛是里长的咱们不可以杀,就说这牛可是金贵东西,每一头黑牛都有在官府挂勾,杀牛可是要蹲监狱的!”
老娘就一说啊,用的着这样紧张?
“可以了,不要瞎担心了,我也就这样一说,这傻牛臭哄哄的,我瞧不上!”俞小麦又哪看不出这牛的金贵,整个村庄就这样一头黑牛,并且那一些愚蠢的村人还因为这头大黑牛而沾沾自喜,就和是自家的牛一般。
要真宰这大黑牛,不等关官府就要捱全村的批斗。
俞小麦还不至于傻成这样,因此哪怕再不喜欢这头黑牛也没有下手去打它,而是把它凑来的脑袋给推开。也不是没有想过躲远点,可这大黑牛便和认定了她一般,躲到它屁股后边它还可以180度回过身来找她。
俞卿忽然心血来潮开玩笑:“我估摸大黄将你当作它的同类了!”
俞小麦听着翻了个白眼儿,换作过去的傻瓜,还真有点像这头大黑牛的同类,换作威武的她就不可能了。只是对这头大黑牛喜欢捱着她,她还是有些揣测的,可能是这头大黑牛感受到她身上灵气,叫它有种亲近的感觉。
到底是家养的比较温顺,如果遇上老虎什么,第一想法就是将她吞掉。
等半多时辰也没有见人出,倒是听见消息的二伯父娘亲匆忙把手中的活做完赶出,原来二伯父娘亲也在这尔朱家干活,夫妇俩都是干一些粗活,1个月的工钱也不算多,除去俞贵原的束脩等开销,一月也不剩几个钱。
见到俞小麦,二伯父娘亲赵氏有一些好奇:“大妮儿,你的病真的好了?”
俞小麦笑嘻嘻回说:“还可以,就是好的不大利落。”
这是怎么个回答?赵氏有一些呆住。
赵氏斟酌一番,觉的也没有法去问俞小麦是真的好了还是没有好,到底这样的话怎么问好像都不大对,只能转头端详起俞卿来:“这就是卿哥儿?看着是单薄了点,听闻你念过书,我们家田哥儿在城中念着书,有空你和田哥儿多聊聊。”
听闻俞贵原在城中读书,俞卿眼里闪过一点羡慕,好快又给藏好。
哗!
瓷碗落地,房间内人一言不发,可碎瓷一直躺在地面上也不是个事儿,总要有人去收拾?
就是这时谁敢去出头?所以个个都当缩头王八。
尔朱玄打破药碗好像还不可以顺心,抬脚一脚踢向桌,如果是普通人这样一脚这桌估摸的给踢翻,可尔朱玄如今是个连喘气都觉的累的病人,这一脚不仅没将桌踢翻,还将自个反震的一个趔趄便要后仰摔倒。
阿龙一看,心想不好,哪里还有心思当缩头乌龟,赶快冲来,一把扶住狼狈的尔朱玄,才使的尔朱玄没摔倒在地。
尔朱玄一把抓住阿龙发顶的布包子,阴森森的道:“本少爷记的那时是你说的,这批中草药非常优质,属极品,只须本少爷吃了以后便会好起来对?”
阿龙叫冤:“少爷,那是阿虎说的!”
阿虎汗滴滴:“阿龙呀,你可不可以叫我背这黑锅!”
尔朱玄伸出另外一只手揪住阿虎,把两个人全都拽来,阴险的道:“本少爷仿佛记的你们两个都有说,你说本少爷应该怎么处置你们两个?”
阿龙阿虎凉汗直冒,对看了眼偷偷叫苦,这哪里是他们的主意儿呀!分明就是老爷听信他人之言,千里迢迢找的珍贵中草药,初忠还不是为少爷好吗?为劝少爷吃药,他们这一些当下人的容易吗?
“本少爷如果活不成,你们俩也要陪葬!”
阿龙阿虎听的背后凉咻咻的,哪敢开口去反诘,实际上少爷脾性还是蛮好的,就是这一些天身子越发的差,脾性才变的爆燥起,就和戏文中说的,好像……像是……死前的挣扎。
光寻思着阿龙阿虎心里面便拔凉拔凉的,担心死了。
爆燥过后,尔朱玄又变的忧郁起,放开二人发顶上的布包子,靠在椅上,幽幽问:“你们说,本少爷还可以活多长时间?”
阿龙立刻说:”少爷定然长命百岁!”
阿虎有一些磕巴说:”少爷的身子会好起的。”
尔朱玄无力吐言:“狗奴才!”
二人却不敢反诘,一个劲点头称是。
门口传来敲门声,尔朱玄转头看去,管家正站在那里,目光寻问可否进,尔朱玄无力的抬了伸出手,示意管家进。
管家看了眼地面上的碎片,又瞧了瞧屋中大气不敢喘的诸人,眉毛一皱,却也不表示一些什么,而是寻问:”少爷,门外有人售卖猎豹儿,前不久老奴听闻少爷想要一件猎豹儿皮,不知少爷如今还需要否?”
“猎豹儿?多大只?”尔朱玄起兴致。
“据说跟豹王不相上下,昨天新猎到的,已死,该可以剖下一张好皮。”管家并没看见猎物,就是听管事儿那样一说,并且他也相信管事儿没那胆气欺骗他。
尔朱玄眼一亮:“在哪里,本少爷亲自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