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屠户想了想,倒也是这回事儿,立刻殷切的看着俞卿:“小伙子,难的你娘子这样关心你,叫你多吃点肉。”眼球自二人身上转了圈,嘿嘿笑说:“多吃肉才有力气对不对?”
俞卿给噎住了,恶狠狠瞪了眼俞小麦,却没有说买不买,目光落在放地面上的一盆猪内脏上,心里无比怨念。不就是想吃肉吗?猪内脏也是肉,可是比梅头肉便宜多了。
想来想去,还是咬牙:“要不……”
“别介!”胖屠户打断俞卿的话,虽说仍旧笑嘻嘻,却有一些挂不住,迟疑了下,狠下心说:“看小伙子是爽利人,如果买下这块肉,这一些猪内脏都送小伙子了,虽说不多,只是怎也有个6斤了。”
俞小麦有一些嫌弃,倒不是她不爱吃,而是这猪内脏就是简单清洗了罢了,真要买回,还要洗好长时间才可以吃。
麻烦!
“你口味真重啊!”俞小麦嘴巴欠,脚也欠,抬膝顶俞卿屁股一下,“还不快掏钱啊!你可是读书人,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不守信用的事儿。”
胖屠户耳尖听见,立刻夸张的叫起:“呦,小伙子还念过书呐?”
这一声叫的俞卿脸都绿了,在要钱还是要脸中来回迟疑,终究问:“多少钱?”
胖屠户嘿嘿笑:“不多,就80文罢了。”
俞卿立刻瞪大眼,目光在肉,骨还有猪内脏间来回看又看,终究阴着脸数80文钱递去:“数好了!”
钱付了,货物也用草捆好放一旁,可东西也太多了,单单是骨头便有10来斤,合起来有20几斤,咋搞?
路虽说不是非常远,可俞卿这种弱身子,提10斤都吃力。
“贪心婆娘!”俞卿怨恨十足。
俞小麦也知道俞卿提不动,否则来集上时,也不会叫她帮忙背筐子。自个背上的筐子小点,放一袋大米恰恰好,再放猪肉放不下,即便勉强装下,也经受不了这分量。
斟酌一番,把面袋放地面上,而后放下筐子,把里边的米袋提出:“你去掌柜的那拿点稻草来垫底,而后将肉放这里边。”
俞卿当俞小麦叫他背筐子,倒也没迟疑,只是他担心:“那你怎么拿米面?”
俞小麦说:“你不必管,装好就是!”
俞卿斟酌一番,倒也没有想出好法子,只能找来稻草铺到筐子底,而后把肉放进。正打算背起,一只手拦过来把筐子提起,非常爽利的背到背后。
而后在诸人目瞪口呆之下,一腋窝夹着布,一手提着一布袋,脸色不改的回过身行走,那模样看上去好像一点压力都没。
“小伙子,你娘子真有劲!”
“小伙子,娶这样个娘子,你有压力没有?”
“有这样个娘子,可以当牛使了!”
“真吓人!”
……
说啥的全都有,好多人开始同情俞卿,为他娶这样个悍妇而悲哀。
俞卿给说的没有脸,一咬牙,黑脸追上。
“唉啊,这小伙子还是个瘸子呀?”
“呦,要真是个瘸子,这一生可就没法翻身喽”
“没准在床上也是娘子在上边呢!”
“不必猜,一定是!”
……
俞卿脚下打个踉跄,险些一头栽下去。
这疯妇!
丢死人了!
走在前边的俞小麦压根没有注意到后边议论,只是即便她听见,也不在乎。当初拜在师门下,师父教导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走自己路,叫别人说去吧!”虽说后边有补充:“做人便要能屈能伸,咱们平时中不惹人,不表示别人会不惹咱们,遇见事儿打的过便狠打,打不过便快溜。”
承师父之意志,俞小麦青出于蓝胜于蓝,欺软怕硬,脸皮巨厚。
走两刻钟,俞卿有种要奔溃的感觉,这娘子果真非常凶猛。
“你等我!”
背后传来猫叫般声,俞小麦困惑地转头看了眼:“怎么了?”
俞卿拖着疼脚走近,没有好气的瞪她一眼:“贪吃的疯妇跑的那样快做什么,后边又没狼追!”
快吗?俞小麦回想了下。
没吧?
“那我就慢点吧!”俞小麦瞟了眼他的腿,决定体谅他一下。
俞卿给看的没有脸,心里恼怒:还不是你这疯妇害的!
没有见过这种人,屁股垫着人家的打腿也可以睡一晚,也不嫌咯的慌。
“沉不沉,要不要我帮忙?”他知道东西有多重,再看这疯妇也是小手臂小腿,真担心将她压散架,不免说:“你也真是,买那样多东西做什么?也不看看自个有多少本事儿,搬的回家吗你?”
俞小麦瞟他一眼:“要不你给我2文钱坐牛车?”
“想的美!”
“……”
俞小麦白眼儿一翻:就知道会这样!
这具身子能气倒蛮大,东西拿着并没太吃力,可是力气跟耐力却不成正比,才走一半,就怪累。
俞卿嘴中说着不乐意,眼倒朝前后瞄了瞄,叽咕:“咱们村离集那样近,哪里来的牛车。到底走上3刻钟便到,谁愿意去花那钱。再说,牛多稀罕,全都要春耕了,谁会出车。”
说着瞄俞小麦一眼:“要不你歇一会工夫?”
俞小麦虽说累,却没有打算要歇息,在她看来这点累不算啥。最初修行,最寻常不过的就是接连不断练习,一直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榨干,累的和条狗一般,而后还要咬牙强撑。
只是看俞卿腿越走越拐,迟疑了下,还是停下。
把两袋食粮放路边,一屁股坐地面上,把布放大腿上,不曾染色的布呈黄灰,颜色非常的淡,远远的看一眼还以为是白色。俞小麦实际上觉的这颜色也不难看,起码比自个身上这套好看好多。
要染色也不难,山上该有的植物染料,去找找就是了。
俞小麦自个倒是爱黑色,只是这儿的人好像都不大爱黑色,特别是把棉布染成黑色,她不能保证自个要是把布染黑了,小男人会不会和她拼了。
不可染黑,就染成绿色好了,穿上山可以骗过野兽。
最好是做成衣裳再染,各人颜色不一样。
“疯妇,疯妇……我说疯妇,你累傻了?”俞卿跟俞小麦也算一起长大的,只是俞卿并不了解俞小麦,记忆里这疯妇非常沉默,每次见她,她都在干着活,没完没了的干活。
说傻仿佛也不大傻,可决对没如今这样疯。
俞小麦正寻思着事儿,没有注意到俞卿叫自个,俞卿前边叫自个几声,并不知,只是后边的她倒是听个清楚。眼球一转,一脸戏谑:“我本就是傻的,娶了个傻婆娘,你是不是特郁闷,有种想上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