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云嫣然上门,还要和他谈条件,傅辞直接让门房把人轰走。
知道【傅辞】曾给过休书,干脆命人回老宅一趟,把云嫣然和她的东西都送回云家。
傅辞做得干脆利落,完全没给云嫣然接近他的机会。
“她不是要和你谈条件吗,你确定不听听她的说法?”
“不听,她谋划不出来什么好事。”
傅辞的软肋只有姜晚,不用想也知道云嫣然肯定是想拿她说事。
就像上辈子在皇家猎场一般。
云嫣然就是拿晚晚当话柄,才有了接近他的机会。
好不容易和姜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傅辞不允许有人来捣乱。
“晚晚,我们成亲吧。”
傅辞突然这么说。
姜晚一怔,“老太君不会同意。”
“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想娶谁是我的自由。”
“皇上也不会同意。”
傅辞毫不犹豫道:“那我就辞官,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挡我娶你这件事。”
和傅辞成亲,这是姜晚一直在期待的事情。
可现在,她却没那么执着了。
姜晚觉得只要他们二人之间没有插足者,就这么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没必要惹恼皇上,招来横祸。
看出她的想法,傅辞摸摸姜晚的头,她要的东西一直都不多,怎么有些人就是不懂呢?
“娶你为妻,这是我的愿望,晚晚,你就成全我一次吧。”
“我不喜欢听空话。”
傅辞眼眸弯了弯,“我这就让人筹备婚礼,挑最近的好日子我们立马就成亲。”
见他是来真的,姜晚忙道:“我不想太高调,如果你真想娶我,不用三书六礼,只需要一纸缔结婚姻的文书就可以。”
如果是以前,姜晚会想要婚礼,可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态就变了。
再则,她和傅辞关系特殊,由妾变妻,实在不适合大张旗鼓。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姜晚都不会拒绝正妻之位。
至于婚礼,这种东西还是算了吧。
反正来的宾客也不会真心祝福她,她又何必折腾,辛辛苦苦去办婚礼。
傅辞什么都听姜晚的,只要她高兴就好。
虽然不办婚礼,但府里还是要好好布置的,别人有的东西,他的晚晚也要有!
两人商量着需要准备的东西,早就把外头的云嫣然抛到了脑后。
云嫣然喃喃自语:“我都提到姜晚了,他怎么还是不愿意见我?”
门房凶巴巴道:“还不赶紧走?我要轰人了!”
哪怕附近没有人,云嫣然还是觉得臊得慌,面上一片通红。
心里恨死傅辞了。
这人当真无情,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居然这么羞辱她。
他真的好狠的心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傅家老宅,还没到后院呢,就看到一众下人抬着一箱箱的东西往外走。
“小姐,这不是您的嫁妆吗?这是要抬去哪儿!”
云嫣然也被吓了一跳,莫不是老太婆趁她不在,想要吞了她的嫁妆?
“站住!你们要把我的东西抬去哪儿?”
得了信的管家腰板挺直,“大人说了,您现在已经不是傅家妇,不适合住在府里,让小的们送您回娘家。”
云嫣然如遭雷劈,脑袋里嗡嗡作响。
傅辞居然做得这么绝,她不走,他就命人把她的东西送回娘家。
这和直接赶她出门有什么区别?
想到自己即将要丢大脸,云嫣然疯了一般咒骂老太君和傅辞。
“既然看不上我,两年前为什么要来云家提亲?为什么还要娶我进门?”
“你们傅家自诩清白人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死老太婆,当初是你给自己下毒,逼傅辞娶妻的,凭什么最后的苦果要由我一个人尝!”
“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
哭喊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下人们纷纷低下头。
不敢听主人家的私密事,就怕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云嫣然骂也骂了,哭也哭了,但最后还是被送回了云家。
因为云家三兄弟犯错,云家现在彻底失了势。
傅辞是朝廷一品大员,哪怕他们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也是有心无力了。
京中没有立足之地,边关是回不去了,为了不让云嫣然生活在流言蜚语里,云家决定举家南迁。
找个山好水好的地方,过富足简单的生活。
只要子孙后代争气,终有一日他们云家还会回来的!
……
压在心底的秘密被云嫣然嚷嚷了出去,老太君心里慌乱不已。
成日担心孙儿会因为这件事和她断绝关系。
哪怕得知姜晚为傅家生了个孩子,老太君也不敢提让他们回老宅的话题。
就怕看到孙儿眼里的失望。
因为忧心的事情太多,老太君的病更重了。
傅辞回去看过几次,给老太君安排了最好的大夫,让人好生伺候着老人家。
老太君做的事情,上辈子他就知道了。
因为血缘关系,他只能把这一切压在心底。
不过,让他像以前那般亲近祖母,他是真的做不到了。
哪怕是至亲之人,隔阂一旦生成就很难消弭。
能够各自安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每次看完老太君,傅辞都要去一趟别院。
别院的环境很好,房间也很多,但傅辞把人囚在了最阴冷潮湿的角落里。
空气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太阳。
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若不是【傅辞】心性坚韧,可能就被逼疯了。
看到他,【傅辞】就知道这人又带着坏消息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人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这人不仅要顶替自己的身份,还热衷于打压他的精神,试图用这种方式毁了他。
【傅辞】再次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后悔。
这人对他了解甚深,想来在他身边蛰伏了很久。
可他不仅没发现异常,还给了他算计自己的机会。
现在晚晚和孩子在他手里,傅家的一切也在他手里。
【傅辞】每日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像是一头困兽,不知道该怎么挣脱这一切。
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眼神空洞洞的,仿佛没什么事情能挑起他的情绪。
傅辞脚尖一勾,拖过来一把椅子,在【傅辞】对面坐下。
“老太君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才说了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傅辞】发起了疯,“你对祖母做了什么?我警告你,不准伤害我的家人!”
傅辞哼了一声,“伤害老太君的人不是我,是你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妻子。”
最后两个字,让【傅辞】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做过的蠢事。
居然冒着失去晚晚的风险,把云嫣然娶回了家。
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已经给了她休书,我现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她一直住在府里,还把老太君气病了?”
之前【傅辞】还没离开京城时,云嫣然就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气病老太君,这事她还真做得出来。
想到自己也是罪魁祸首,【傅辞】心里的难受和愧疚日益加深。
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请求,“祖母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你不要伤害她。”
傅辞敲击着桌面,“看心情吧。”
“你!”
“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没资格教我做事。”
【傅辞】用力握紧拳头,心里已经认定这人在府里四处害人。
现在被伤害的是祖母,接下来可能就是晚晚和孩子。
想到那个自己一次都没抱过的小婴儿,【傅辞】挺直的脊梁骨弯了下去。
“我求你,不要伤害她们。”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只要你不伤害她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傅辞无情道:“你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之所以留你一命,不过是想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从宽袖里拿出大红镶金喜帖,“我和晚晚要成亲了,喜酒就不请你喝了。”
扑哧一声,这是快刀子捅进心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