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睡个好觉,悠悠自己爬到了床里侧,哼哧哼哧盖上小被子。
这才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宇文晏探头看了一眼,见小家伙还知道给盖住小肚子,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他们家的孩子就是聪明!
轻轻地拍着悠悠的后背,见她睡得很熟了,这才作罢。
心满意足地抱着姜晚,呼吸交缠,交颈而卧,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长途赶路,所有人都累了。
第二日就在府里休整,没出门。
一家三口正在花园里看风景,护卫首领来报,“启禀皇上,扬州知府李大人求见。”
“准。”
姜晚抱着悠悠,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谈到政务问题,“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宇文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我的妻子,还是一国之母,谁敢让你回避?”
悠悠也不想走,指了指假山下的池子,“看鱼鱼。”
宇文晏干脆让悠悠坐在他的肩头,“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
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小家伙的胆子大得很。
稳稳地坐在宇文晏的肩头,一点都不带怕的。
把小手里抓着的点心掰下来一小块,丢进池子里,没一会儿,几尾红得似火的鱼游了过来。
“爹,看!”
“悠悠真厉害,都把鱼召出来了。”
小家伙一高兴,直接把整块点心丢了下去。
引来鱼群争相夺食。
有的还跃出水面。
悠悠指了指鱼,“爹,抓来吃。”
宇文晏莞尔,“还真是个小馋猫,待会儿爹就让人把鱼抓了,给你做鱼片羹。”
“好!”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小命不保,鱼群抢吃完点心,又游去假山的另一边躲着去了。
宇文晏对姜晚说:“是不是你怀悠悠的时候经常吃鱼的缘故,所以她才会喜欢吃鱼?”
姜晚摊手,“谁知道呢?”
“爹,吃鱼鱼。”
悠悠怕他忘了,再次提醒。
宇文晏哭笑不得,当即让人去准备全鱼宴。
悠悠嬉笑着亲了一下宇文晏的脸,“爹,你真好!”
宇文晏一脸得意,“那你跟爹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吃人嘴软,虽然还没见到全鱼宴,但悠悠肯定地点头,“是!”
“和爹,第一好!”
……
李大人来到花园,还没走到亭子呢就听到了孩子的笑声。
再走近些,就看到英俊威武的年轻帝王抱着个孩子在玩举高高的游戏。
心知这就是安乐公主了。
以前就听说皇上很宠这个小孩,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不敢乱看,李大人跪地行礼。
“下官参见陛下。”
“参见皇后娘娘,安乐公主。”
宇文晏单手抱着悠悠,在圆桌旁的石凳坐下。
“平身。”
“谢皇上。”
李大人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说话:“皇上您和娘娘远道而来,下官在府里设了宴,想请陛下和娘娘移步府中,共用便饭。”
宇文晏面色如常,道:“朕这次来扬州,是为体察民情,饭就不吃了,你的心意朕和皇后都收到了。”
李大人有些紧张,听闻这位新帝不好相与,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脑袋。
虽然他提前收到了口信,皇上不想太高调,让他该干嘛干嘛,不要来跟前晃悠。
可一国之君来到了扬州,他若是什么都不表示,到时候被皇上误会,以为他是个目中无人的主儿怎么办?
思来想去,才有了上门请吃饭这一出。
现在被拒绝了,李大人只能另找话题。
“听闻皇后娘娘在京城办了女子学堂,臣深感佩服,正好南方地区擅养蚕织锦,不如就让下官带陛下和娘娘出去考察一番?”
宇文晏单手敲击着桌面,沉默片刻,“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李大人连忙拱手,“这是臣该做的,不知陛下和娘娘何时方便?”
“明日午时。”
“下官领命。”
看得出来皇上不想和他说别的,李大人打了几句官腔便主动请辞,没有继续打扰他们。
姜晚瞥了眼宇文晏,“如果让李大人跟着,估计咱们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宇文晏赞同,“所以我们要有分辨能力,不然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可有些东西是分辨不清的,这种时候又该怎么办?”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我认为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如果遇到分辨不清的情况,不妨问问自己的初心,这种时候真假就不重要了,只要能达到目的,以假乱真又何妨?”
宇文晏敲了敲姜晚的额头,“简单来说就是,在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姜晚受益匪浅。
和宇文晏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能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
但姜晚不觉得自卑。
宇文晏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储君,现在还成功登基称帝,他有远见卓识才是正常的。
若是被她压了一头,岂不是说明太上皇的努力白费了?
他们之间有差距,姜晚接受这个现实。
她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能不能到宇文晏这个高度。
但她相信,过个几十年,几百年,或是几千年,等女子不必困在宅院里,可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们同样会有广阔的眼界和心胸。
不必羡慕别人,只要做好自己便可。
姜晚这般想。
宇文晏很乐意教姜晚这些,皇后的位置不好坐,他想教会她生存的法则。
他的妻子不是名贵的金丝雀,而是将要和他携手走过一生的人。
只要她愿意学,他愿意倾囊相授。
牵起姜晚的手,“这座园子很美,我们一起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
姜晚想到新婚之时宇文晏给她定的目标,打趣道:“别人疼爱妻子,连妻子走几步路都舍不得,就你与众不同。”
宇文晏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