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姜晚和宇文晏新婚第一日应该去给长辈请安。
但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皇上又在病中,而且还提前说过不用他们去请安。
于是,新婚夫妇放心大胆地睡起了懒觉。
“娘~”
“喝奶奶~”
姜晚睡得迷迷糊糊,察觉到小肉包在往她的怀里钻。
虽然府里有奶娘,但偶尔姜晚也会亲自喂养孩子。
除了一开始的那段时间,后来吃得好,休息得好,奶水是挺足的。
急性子的小家伙已经拱开了她的衣襟,靠自己的本事喝到了奶。
姜晚习惯性地揽着孩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姜晚猛的反应过来。
她和宇文晏成亲了。
宇文晏这会儿也在床上!
果不其然,一睁眼就对上了宇文晏带着幽光的双眼。
哪怕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姜晚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想要遮挡,可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不管怎么做都是亡羊补牢。
光线透过纱幔影影绰绰地落在他们身上。
宇文晏视力好,就连黑夜都阻挡不了他视物,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了。
看着悠悠大口大口地喝奶,突然说了一句,“好像很香的样子。”
姜晚脸色爆红,低垂着眼眸不敢和宇文晏对视。
“你怎么还不起身?”
“新婚可以休沐三天,反正起来了也没事干,不如多陪陪你和孩子。”
听到宇文晏的声音,咕噜噜喝奶的小家伙停了下来。
扭过身子,脆生生地喊:“爹爹~”
宇文晏摸摸她的头,“快喝奶奶,喝完了让奶娘带你去洗脸,然后去花园里看鱼鱼。”
悠悠眉眼弯弯,她最喜欢看鱼鱼了。
立马乖乖照做。
除了小家伙喝奶时发出的哼唧声,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姜晚被宇文晏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抱着悠悠转了个身。
这正好方便了宇文晏,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晚晚,我也饿了。”
姜晚:“……”
偏过头瞪了眼宇文晏,“你别教坏了小孩子。”
男人一脸无辜,“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
宇文晏低笑出声,“还真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大手从里衣下摆探进。
顺着腰线一路往下。
姜晚快被他折磨疯了,心里后悔不迭,刚才就应该让悠悠睡中间。
宇文晏面色坦然,甚至还有空逗孩子。
对于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小孩来说,有爹娘陪在身边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吃饱喝足,再加上和爹娘一起睡了回笼觉,悠悠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宇文晏让她和奶娘玩,她真就同意了。
前脚把悠悠送出寝殿,后脚红纱帐里又发出了异样的声响。
……
太子新婚,休沐三日。
这几日宇文晏什么也不干,光守着姜晚了。
两人时时刻刻在一起,东宫里的侍从只要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太子妃有多得宠。
在伺候姜晚之时,更加上心了。
就连悠悠,也没人敢得罪。
毕竟太子爷有多宠这个小孩子,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宇文晏在姜晚面前温柔体贴,旁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东宫里的人都怕这位太子爷,自然就不会在虎口拔毛,故意挑衅他的权威。
识趣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对于他们的表现,宇文晏很满意。
一高兴,就给全宫上下都发了赏银。
姜晚打趣宇文晏,恩威并施这一套可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宇文晏觉得这是姜晚在夸他,喜滋滋接受了她的评价。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
宇文晏黏着姜晚不想去上朝,“这个破太子我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反正现在没人能威胁到我们了,我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以后就守着你和悠悠过日子。”
这事关乎国本,姜晚没有轻易发表意见。
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想害我?”
宇文晏抬头,“何出此言?”
“我们刚新婚,你就不想去上朝,那些个大臣肯定以为是我没做好太子妃的本分。”
宇文晏哼了一声,“当太子就是麻烦。”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不想姜晚跟着遭殃。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姜晚:“……”
“我快一点不会误事。”
姜晚:“……”
好不容易宇文晏终于出门了,姜晚摸了摸自己泛酸的腰。
好想开学啊!
和她相反,宇文晏出现在人前时眉眼柔和,一脸如沐春风。
若不是那张脸没变,都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调包了。
皇上一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出息的东西!
一颗心怕是都拴在姜晚身上了!
恨铁不成钢之余,心里又有些庆幸。
他的儿子,大概是不会步他的后尘了。
只要臭小子不做糊涂事,他愿意宠谁,都随他去吧。
给大太监打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捧着明黄色的圣旨上前。
众大臣一看这架势纷纷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在位二十余载,幸得皇祖荫庇,国富民安,太子晏前有肃清朝堂之功,后有平叛之绩,朕慎而思之,禅位于太子晏,钦此!”
殿上一片寂静。
所有大臣,包括宇文晏都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退位。
惊讶地看向皇位上的人,宇文晏这才发现,记忆里英明神武的帝王,不知何时腰已经弯了。
再加上满头华发,说是六七十岁的老者都不会有人怀疑。
当年,为了保住皇位他做了那么多伤人的事,现在居然轻而易举就让了出来。
他真的甘心吗?
对于他来说,不是权力最重要吗?
宇文晏心情有些复杂,在顾家平反以后,他心里的怨气就已经消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不上不下,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耳边是大臣们叩头领旨的声音,宇文晏定定地看着皇位上的人。
见他站了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
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退朝!”
高喝声响彻大殿。
大臣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皇上的病情很严重?
不然怎么会说退位就退位了?
要知道皇上今年不过四十又五,正值壮年,只要不出意外,还可以执政好多年呢!
宇文晏凝视着皇上离开的方向,神色幽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