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姜晚以前在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现在却敢讽刺她。
是不是以为脱离了傅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想要说点什么,但触及到傅辞不赞同的眼神,默念两遍家和万事兴,这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傅辞不想她们起矛盾,对老太君说:“祖母,您已经见过悠悠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就先回去吧。”
老太君还没看够悠悠,还想多陪陪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更想现在就把孩子带回家。
嬷嬷在旁边小声提醒,“来日方长。”
若是把事情闹僵了,日后想再见到孩子就难了。
老太君最后看了眼悠悠,叮嘱姜晚照顾好孩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傅辞跟姜晚道歉,“我不知道祖母会来,早知道的话我会拦着,不让祖母出门。”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来解释有什么用?
姜晚冷淡道:“我从来没说过不准你们见孩子,只希望你们按规矩行事,上门拜访之前递拜帖很难吗?”
傅辞摇头,“不难。”
“那你们为什么不照做?是不是觉得我势单力薄好欺负?”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欺负你。”
傅辞跟姜晚解释,“听说祖母来了这边,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只是慢了一步,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你别生我的气。”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宇文晏看得眉头直皱。
这人又在装可怜了?
真烦!
把孩子放在姜晚怀里,“这个时辰悠悠是不是该喝奶了?”
背对着傅辞的男人,看着姜晚的眼神幽怨极了。
姜晚无语,人是他带进来的,这会儿又在耍什么小脾气?
抱着孩子,对傅辞说:“希望你和老太君好好谈谈,日后不要再做威胁旁人的事,我这次会妥协只是不想阿晏被人指指点点,若是再有下次,那我只能让门房轰人了,到时候伤了老太君的面子,可不能怪我们不懂规矩。”
傅辞愣在原地。
阿晏。
这么亲密的称呼怎么会从晚晚的嘴里说出来?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密密麻麻的疼痛爬上心脏,痛感逐渐加深,傅辞捂了捂心口,还是不能缓解。
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整个人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傅辞还是接受不了。
那是他的晚晚。
是和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晚晚啊!
他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被宇文晏轻而易举地抢走了?
见傅辞脸色难看,姜晚怕他冲动之下会做出吓到孩子的事情,给宇文晏使了个眼色,便抱着孩子往外走去。
擦肩而过之时,怀里的悠悠好奇地看了眼傅辞。
傅辞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姜晚,察觉到她的防备,一时之间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几分。
现在这种情况,他能做什么?
或者说,他还能做什么?
姜晚的防备就像一把刀,直直地扎在了傅辞的心口。
傅辞委屈地想,他已经在努力地弥补了,为什么晚晚就是看不到他的努力?
为什么要防着他?
再一想到悠悠不让他抱,甚至从头到尾只扫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个陌生人,傅辞更难受了。
明明是他先拥有的她们,可到了最后,他却成了可有可无的外人。
见傅辞备受打击,宇文晏心里一阵畅快。
对待情敌不能心软,不然被人撬墙角怎么办?
坐在椅子上,睨了眼傅辞,“还不走?”
傅辞冷漠地看着宇文晏,“你和晚晚不合适,她不喜欢过勾心斗角的日子,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还会给她带来危险。”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宇文晏心里有数。
他不会让姜晚受委屈。
至于旁的事情,既然选择了在一起,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原来你也知道晚晚不喜欢勾心斗角啊,那你当初怎么同意娶云嫣然?我不信云嫣然进了你傅家,晚晚不会受欺负。”
答应娶云嫣然,是傅辞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因为这事,他和姜晚越走越远,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初老太君用性命逼迫他,后来他也想明白了,下毒的事大概是老太君自己干的。
否则他也不会查不到真凶。
后来他要退婚,老太君不也无计可施了吗?
说来说去,还是他不够果断,才会葬送了和晚晚的感情。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傅辞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守在姜晚身边。
他们一家三口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什么家族荣耀,都滚一边去吧!
没有了姜晚,他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傅辞咬紧牙关,“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可以翻篇了。”
宇文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辞,“有些事情你可以翻篇,但晚晚不可以,再则,受伤害的人是她不是你,你没资格替她翻篇。”
“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所以,我不会看着晚晚跳火坑,不会让她和你一起冒险。”
“我和晚晚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不准有人伤害晚晚!”
“伤害她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们傅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互不相让。
从宇文晏的眼睛里,傅辞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不奢求自己能追回姜晚,重新得到她的真心。
傅辞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保护好姜晚。
只要她和孩子平平安安就好。
深深地看了一眼宇文晏,傅辞转身离开。
他得重回朝堂。
手里没权是保护不了晚晚和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