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翻遍了整座山,也没寻到姜晚的踪迹。
除了事发现场,以及断裂的玉镯,后来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了。
傅辞再也冷静不了,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狂。
“扩大范围继续找!必须把人找到!”
四皇子也想知道是谁害他折损了得力部下。
眼眸微动,“表哥,我这边还有人手,都借给你,一定能把姜氏找回来。”
傅辞已经没空想别的了,只想赶紧把姜晚找回来。
等她回来,以后绝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一直找到了深夜,也没能找到姜晚。
这四周都是连绵的山,若是歹人带着姜晚离开了这里,想再找到她就难了。
傅辞又调了一队人马,加入寻找姜晚的队伍里。
动静闹得颇大,所有人都知道傅辞的小妾被人劫持了,现在不知去向。
云家除了云嫣然,没人能笑得出来。
傅辞那么在乎姜晚,说不定还以为是他们动的手脚。
等他回过神,肯定会与云家为难。
本就伤筋动骨了一番,再被傅辞报复,他们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云夫人道:“把我们的人也派出去,如果能找到姜氏,咱们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云将军觉得不妥,“这事我们不能插手,不然傅辞还以为是我们把人藏了起来,故意整他呢。”
仔细一琢磨,这话不无道理。
云夫人问云二和云三,“这事你们真没沾手?”
“真的没,娘,您怎么就不相信我们?”
“还不是你们做事不知深浅!”
云二道:“这人明显是想栽赃嫁祸,用我们云家转移视线,真是用心歹毒!”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一时间,都没有头绪。
云嫣然道:“京城里所谓的贵女就喜欢勾心斗角,说不定是姜晚以前得罪了人,人家伺机报复呢。”
云夫人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随她去吧。
老话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变成仇。
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
……
时间过去的越久,傅辞就越害怕。
怕自己再也找不回姜晚。
他不敢放弃。
这个世上晚晚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这会儿肯定在等着他的到来。
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灼烧,傅辞不知道自己还能冷静多久。
“大人,附近的山我们都搜过了,没有车马的痕迹,需要扩大范围吗?”
傅辞面色凝重,周围都是深山,想靠双腿走出去没那么简单。
更何况还带着晚晚,肯定是走不快的。
他们一定还在附近,说不定是藏起来了!
“把远处的人调回来,就在附近搜,山洞之类隐蔽的角落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附近几座山的地形在傅辞的脑子里快速地闪过。
突然,眼眸一眯。
还有一个地方没搜!
姜晚没想到宇文晏会避开禁军,把她带回别院。
“要是被发现,你和我都得死。”
宇文晏满脸不在乎,“那就死好了。”
姜晚深吸一口气。
她怎么忘了,这人根本就不怕死,不然也做不出谋反的事。
宇文晏侧躺在榻上,玩味地看着姜晚。
“你不睡觉?”
姜晚眼皮一跳,“我不困。”
“身体不好的人要多休息。”
姜晚快要疯了,心里疯狂骂道:你知道我身体不好,还把我带来这种要命的地方!
换成任何一个人,这种时候都睡不着。
面无表情地坐在木椅子上,身体紧绷,时刻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我能带你进来,只能说明他们能力不行,守卫不当,这是他们的错,你别太紧张。”
姜晚以前没和宇文晏打过交道。
偶尔几次见面,也只是行个礼便罢。
今日才知道,这人究竟有多难缠。
厚脸皮的程度与傅辞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殿下,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等天亮了能不能劳烦殿下送我出别院?”
宇文晏闭着眸子,“怎么?想去找傅辞?”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殿下无关。”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姜晚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只能沉默。
宇文晏睁眼,“你该不会是在记恨我吧?”
“恨您什么?”
“恨我带着太傅谋逆。”
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姜晚比外面的人更清楚。
权势是世上最迷惑人心的东西。
父亲一心想把她送上太子妃的位置,期盼着她能诞下一个有着姜家血脉的继承人。
跟着宇文晏造反,是父亲自己的选择。
“成王败寇,是父亲自己做的选择。”
“九族被诛,你也不恨?”
姜晚一脸迷茫,“我应该恨谁?”
姜家的荣耀是父亲给的。
覆灭也是因为父亲。
家族之中有人无辜,有人却是咎由自取。
她能恨谁?
宇文晏脸上的玩味淡了些,“看在你识趣的份上,孤明日就送你离开这儿,若是心情好,还能送你去最近的城池。”
“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不至于跟你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姜晚浑身一松,嘴角有了上扬的弧度。
“多谢殿下。”
宇文晏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桌上的东西,“别饿死在我的地盘。”
姜晚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默默地拿了一块桂花糕。
做工不算精细,但可能是饿了,竟然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宇文晏躺平,“吃完了灭灯,孤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亮光。”
“哦。”
别院外面有人把守,里头只有几个婆子负责照顾宇文晏的起居。
姜晚不知道宇文晏是怎么绕开这些人去的外面。
也不知道他外出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操心,只想顾好自己。
吹灭油灯。
摸黑吃完了一块桂花糕。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姜晚丝毫没有睡意。
静悄悄地坐在椅子上。
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宇文晏好像已经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姜晚心神一放松,也有了困意。
一手支着下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