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留大将军在帐内说了一夜的话,不费一兵一卒收回了云将军手里的兵权。
为了安抚云家,提云大为三品上将军。
日后留京城任职,不用再回关外。
云家的根基在关外,皇上这一招不亚于将他们抽筋剥皮。
此番伤筋动骨过后,云家想要重新站上顶峰就难了。
权力更迭向来残酷,云家两兄弟想过事败以后会被惩罚。
也想过皇上会拿兵权说事。
但没想到皇上会信傅辞的一面之词,对云家从重发落。
父亲的兵权没了,还被要求闲赋在家,不得回关外。
这个惩罚,真的太重了。
云家气氛低迷不已,哪怕云嫣然再怎么推脱责任,她心里也清楚事情的源头在自己身上。
为了挽回云家的尊荣,她决定去与傅辞谈判。
趁着家人没留意,悄悄去了傅辞和姜晚所在的帐篷。
毫无意外,被秋月挡在外面。
“云小姐,容奴婢进去通传一声,大人同意了您方可入内。”
这时候云嫣然没空计较别的了。
“麻烦你告知傅大人,我想和他做个交易,这个交易对姜姨娘有好处。”
秋月颔首,转身进去通报了。
傅辞听到云嫣然这三个字就心烦。
不过她提到了姜晚,这倒是引起了傅辞的兴趣。
“让她进来。”
“是。”
秋月出去,“云小姐,请吧。”
终于可以见傅辞了,云嫣然内心却高兴不起来。
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姜晚更重要。
只要提到姜晚,他就什么都不顾了。
喜欢傅辞的路并不好走,但她这辈子只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不想轻易放弃。
深吸一口气,进了傅辞的大帐。
入目是姜晚跪坐着作画,傅辞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喝茶。
可能是哪个地方令他不满意,傅辞倾身从背后握住姜晚的手,“把我们俩画上。”
姜晚皱眉,想要松开毛笔。
傅辞紧紧握着,不准她松开。
另一手将她圈在怀里,寥寥几笔,两人的简画便跃然纸上。
傅辞满意,亲了一下姜晚的侧脸,“晚晚的画技无人能敌。”
帐里还有第三个人,姜晚做不到傅辞这般不要脸。
“需要妾身回避吗?”
“不用。”
傅辞怕姜晚反感,松开了她。
云嫣然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几拳。
姜晚就有那么好吗?
好到傅辞的眼里看不到第二个人的存在。
心里萌生出放弃的念头。
可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不能放弃,他们要是真的坚不可摧,傅辞怎么会和她饮酒?
怎么会同意和她组队狩猎?
瞬间,云嫣然又找回了底气。
只要她再努力一些,肯定能让傅辞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
“傅大人,你能不能去找陛下,帮我父亲和兄长求求情。”
傅辞神色淡然,“我为何要去求情?”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等回了京城我就去求老太君,准姜晚当你的平妻。”
傅辞长指敲击着桌面,“你凭什么认为老太君会听你的?”
“只要我一直求,老太君会同意的。”
傅辞神色微妙。
他以前也求过祖母,所求不多,只希望老人家能对晚晚好一些。
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祖母都不让他如愿。
现在云嫣然来告诉他,她可以左右祖母的想法,让祖母同意晚晚做平妻。
傅辞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孙儿的太失败,所以在祖母的心里,他说的话分量居然比不过一个外人。
傅辞不说话,云嫣然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只能把主意打到姜晚身上。
“姜姨娘,你应该不甘心做妾吧?”
上辈子没这一出,这倒是新鲜。
姜晚笑道:“平妻与妾有何区别?倒不如继续做妾,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些,只要服侍好大人就行。”
服侍二字,让傅辞的嘴角抽了抽。
到底是谁在服侍谁?
平时他想碰一下晚晚都不让,再也没人比他更惨了。
云嫣然以为姜晚心高气傲,应该会很在乎明面上的东西。
没想到她会拒绝当平妻。
着急道:“平妻和妾怎么会一样?除了正妻,平妻也是主子。”
“妾也是除了正妻以外的主子,平妻这东西外面的人可不认,咱们也不能自己骗自己。”
世家大族就没谁有平妻。
同样的,也没谁会做宠妾灭妻这等蠢事。
姜晚知道自己的结局,哪怕现在的傅辞爱着她,一切以她为重,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唯有挣脱这个牢笼,她才有可能真正获得新生。
云嫣然和姜晚说不通。
心里又急又气,难道非要让她当正妻,她才甘心吗?
“姜姨娘,我兄长无意冒犯你,他们只是关心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能不能原谅他们?”
姜晚笑着回,“不能。”
云嫣然忍不住问:“是不是只有把正妻之位让给你,你才会高兴?”
傅辞不悦,正妻之位本就是他留给晚晚的,何来的让?
“云小姐,你们家的兄长为人不正,你现在来为他们求情,说明你也是个是非不分的,这样的人怎配当我傅家的主母?等回了京我会禀明祖母,到时自有人去府上与你退婚,你也不用纠结让不让位的事情。”
云嫣然如遭雷劈。
喃喃道:“你要和我退婚?”
“晚晚是我的人,你们这般欺辱她,可见心思歹毒,这样的人家,应该没人敢结亲吧?”
退婚也就算了,还被骂心思歹毒。
云嫣然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傅辞,不想帮忙你可以直说,没必要这般欺负人。”
傅辞挑眉,“明知道我不会帮忙,云小姐还是找来了,你要自取其辱,我成全你有何不对?”
云嫣然不想在姜晚面前丢了面子。
没有多做停留,哭着离开。
傅辞看了好几眼姜晚的神色,“晚晚,我不会娶她,等回了京这门亲事就会作废。”
姜晚点头,继续作画。
老太君铁了心让他娶妻,这门亲事没那么容易作废。
这话听过太多遍,姜晚都已经麻木了。
上辈子已经撞过的南墙,这辈子没必要再撞一次。
傅辞叹气,从身后拥着姜晚。
“你就要回京了,能不能陪陪我?”
“现在不是在陪吗?”
傅辞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这一分别,他们将有大半个月见不着面。
吻落在姜晚的脖颈,意图很明显。
姜晚躲开,“别闹,我想把画画完。”
姜晚表现得没那么抗拒,但傅辞心里还是不舒坦。
眼眸微眯。
是不是生个孩子,就能牢牢地拴住她的心了?
念头一起,就有些收不住。
和心爱的人生孩子,这事会有多幸福傅辞根本想象不出来。
丢开姜晚手里的画笔,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被放在矮榻上,姜晚说道:“我今日身体不舒服。”
这个理由傅辞不吃。
霸道地与姜晚十指相扣,“晚晚,我们和好吧,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