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傅辞都很照顾姜晚,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他忙前忙后伺候姜晚。
给人端茶倒水,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当小妾能当到姜晚这个境界,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反之,傅辞对待准岳家态度就很冷淡了。
没主动和云家人说话,更别提照顾未婚妻云嫣然。
被傅辞这般打脸,云家人很生气。
云夫人劝女儿,“要不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傅辞这人靠不住,日后肯定会宠妾灭妻。”
云嫣然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傅辞订亲,不想功亏一篑。
“娘,我有云家当靠山,就算他再怎么宠妾灭妻,姜晚也越不过我去。”
云夫人连连摇头,“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宠妾灭妻的人家,当家主母日子有多难过。”
“娘,您这是不信任我。”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我和你爹不想你过苦日子。”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是苦日子呢?
云嫣然说道:“如果不能嫁给傅辞,我这辈子就终身不嫁了。”
云夫人恨铁不成钢,戳着云嫣然的脑门,“你是想气死我和你爹。”
“娘,我有云家做靠山呢,傅辞肯定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放心吧。”
“到时候受了委屈,你可别回家找我们哭。”
云嫣然及笄三年,期间有不少人来家里提亲,全都被她回绝了。
一颗心吊在了傅辞身上,谁劝都没用。
云家人又气又没办法。
他们虽然可以找傅辞的茬,但架不住女儿喜欢傅辞,如果做的过分了,肯定会影响他们一家人的感情。
云嫣然不听劝,云家人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她都十八岁了,再留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日后傅辞要是敢宠妾灭妻,他们云家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去陛下面前参他一本,事关傅辞自己的前程,他总该收敛一些了吧。
云夫人这般想。
京城里,有不少人看不惯云嫣然的行事风格。
这次秋猎傅辞把姜晚带着来,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热闹。
姜晚不想被人过度关注,一路上都没怎么下过马车。
傅辞也不勉强。
只要她高兴,怎么做都行。
一路相安无事到达了皇家猎场。
安营扎寨以后,傅辞来马车接姜晚。
下马车的时候没看到步梯,姜晚拎着裙摆正准备跳下去,却被傅辞单手搂腰抱了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姜晚不想和他吵架,刚落地就往营帐走去。
傅辞连忙跟上,两人一起进帐。
心里纳闷,晚晚怎么知道他们住的是哪顶帐篷?
云家的帐篷就在不远处,亲眼看着这一幕,云嫣然心里很难受。
没人愿意和他人分享男人。
可她又不想放弃嫁给傅辞的机会。
只能安慰自己,世上的男人都是如此,三妻四妾才是常态。
别人能忍,她肯定也能行。
反正姜晚身体不好,能活几年还未可知。
终有一天,会熬出头的。
云将军和云大有职务在身,负责营地的安全。
云二和云三就是来玩的。
“嫣然,你先去歇一会儿,晚上有篝火晚会,到时候可以好好玩。”
在关外的时候,这是云嫣然最喜欢的活动。
可现在却提不起兴趣。
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进了大帐。
“二哥,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妹受委屈吗?”
云二冷笑,“当然不是。”
“二哥,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快跟我说说。”
“等着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家三兄弟,老二从小到大都是在背后出主意的那个人。
听他这么说,云三放心了。
这次不给傅辞和姜晚点教训,他妹妹岂不是白受委屈了?
这次出门,姜晚只带了秋月一个丫鬟。
趁着傅辞去跟贵妃娘娘和四皇子说话的功夫,姜晚洗了个澡。
沐浴过后,秋月帮她擦祛疤膏。
刚擦了一半,傅辞从外面回来了。
姜晚眼疾手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你进来怎么不出声?”
“我回自己的营帐,为什么要出声?”
傅辞从容走来,接过秋月手里的药膏,“出去。”
“是。”
秋月低着头,快速地踩着碎步离开。
姜晚裹着被子,往里滚了一圈,”你出去!”
“这是我的地盘,我还能去哪?”
见傅辞还在靠近,姜晚抬脚抵着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脸皮这东西,傅辞早就不要了。
握住姜晚的脚踝,“我只是帮你擦药而已,不做别的。”
“用不着你。”
“你自己擦不了。”
姜晚被下的身子未着寸缕,见傅辞还要靠近,一急之下随手拿起榻边的杯子,掷向傅辞。
杯子与额头碰撞,发出咚地一声,随后落在床铺上。
杯子完好无损,傅辞的额头却泛起了一片红。
两人都愣住了。
傅辞一直都知道姜晚抗拒他,但不曾想严重到这个地步。
人在愤怒时的真实反应做不得假,在她的心里,已经对他排斥至极。
傅辞的第一反应是害怕。
是不是在晚晚的心里,他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反应是,不准排斥他!
姜晚是他的女人,官府有文书备案,他们做什么都是合理合法的!
把跌落在床铺上的杯子放回原位。
像无事发生一般,一手抱着姜晚的肩,一手扯开她身上的被子。
“乖乖擦药,不然以后要留疤了。”
此时的傅辞冷静得不像常人。
姜晚看不清他的情绪,心跳逐渐失常。
第一次体会到了傅辞的可怕。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他。
快离开他!
把人半抱在怀里,傅辞认认真真地为她擦药。
似乎是怕弄疼了她,一边擦药,一边轻轻地吹气。
姜晚毛骨悚然。
整个人泛起了鸡皮疙瘩。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傅辞心中戾气横生。
他已经够迁就她了。
事事以她的感受为先,为什么她要这般对他?
心里在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一派淡然。
规规矩矩给姜晚擦完药,最后再亲自替她穿好衣服。
“晚上有篝火晚会,你身体不好,就不用去参加了,在这好好休息吧。”
说罢,给姜晚盖上被子,大步离去。
姜晚松了一口气,紧攥在一起的十指这才缓缓松开。
上辈子她跟着去了,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被一群人刁难,冷嘲热讽。
不去就不去吧。
只是想到傅辞刚才的异常,姜晚心里还是很不安。
就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