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诺下面的服务员觉得领班今天有些特别。
之前她一来就开始总结昨天的业绩和出现的问题，检查餐前准备工作。今天来了之后就总结了昨天的业绩，问题一句没说。餐前的准备工作也就口头做了确认。
开餐后，除了高峰期帮忙接待了两桌顾客，其他时间看她都是放空状态，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说点什么，或者催促他们快点上菜和收拾餐具啥的。
结果好巧不巧被来店里巡查的夏利明看到眼里。
快下班的时候，他走过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雨诺连忙说没有，刚才走神是因为在想事情。
“想怎么提升业绩？”
顾雨诺就顺着他的话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看，你都想了些什么方法？”
顾雨诺就答不上来了。
“工作的时候注意力要集中，你懒懒散散的，下面的人就更容易懈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干脆请假，不要身体来了，脑子却留在家里。再让我看到有下一次，就把你领班撤了做回普通服务员。”
被训得灰头土脸的顾雨诺，心情越发地低落。
下班后，她一如往常地上了候在门口的车子，也没抬头看，说了一句“周师傅，晚上好！”就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却很久没有发动。
她睁开眼睛看怎么回事，然后惊叫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唐苏俊笑道：“看来我提前回来你不高兴啊？”
“怎么会！”顾雨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我是没想到，你之前不是说半个月。”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唐苏俊回道，又指了指后座，“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顾雨诺这才发现自己边上有一个礼盒袋，她赶紧拆开来看，是一套高档化妆品。
“我不懂这个，看你用过这个牌子，就顺手给你和姐姐各买了一套。”
“谢谢！”顾雨诺一脸开心，“我正准备这个月发了工资买呢。”
“那你这感谢的诚意有些不够。”唐苏俊说完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的座位。
顾雨诺立即明白过来，笑着开了车门，跑到前门上车。
“我们回家吧！”
回家路上，顾雨诺一边往自己手背上试着涂抹粉底液，一边和唐苏俊聊天。
“你在那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看你都瘦了。”
“你都没抬头看我，怎么知道我瘦了？”
顾雨诺憋着笑：“我要是一直盯着你看，不是成变态了？刚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以前脸看着就棱角分明，一脸严肃，现在更像刀刻出来一样，再不多长点肉，笑起来都要有皱纹了。我都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买除皱霜了。”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嫌我老。”
顾雨诺就直乐：“有危机感了吧？不过没关系，你在大家的心目中还是排第一帅的。”
“还有这种排名？看样子你们的工作饱和度不够。”
“颜值是我们工作的动力好吧。”
“那你呢？你心目中谁排第一？”
“你想听真心话？”
“假话也行！我想听让我开心的话。”
“那怎么行！”顾雨诺回道，“我必须发自内心地回答这个问题。”
“好，那你说吧。”
顾雨诺将手里的化妆品放回礼盒袋，侧着身子转向唐苏俊，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我心目中没有第一，只有唯一。”
笑意像涟漪一般在唐苏俊的脸上荡漾开来。
他转过头望了一眼顾雨诺，“几天不见，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你这是跟谁学的？”
其实顾雨诺对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蛮惊讶的。
最后她回道：“我无师自通不行啊？”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唐苏俊去后备箱取行李，顾雨诺才知道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
“你不会连晚饭都没有吃吧？”
“就等你问这这话呢！”
“汪阿姨肯定已经睡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只要是你做的，我吃什么都可以。怎么样，我学得快吧？”
顾雨诺一边将外套脱了让唐苏俊帮忙拿到楼上，一边回道：“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吃我做的饭菜就挨个挑剔了一遍。”
“那时候还小，不懂事。”
顾雨诺就笑。
冰箱里还有早上剩下的小馄饨，顾雨诺便煮了一碗，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唐苏俊说他小馄饨就够了，把荷包蛋用盘子装了让顾雨诺陪他吃。
荷包蛋煮得很嫩，里面是糖心的，顾雨诺吃的时候就沾了一嘴的蛋液。
她却浑然不觉，还在那里笑着说荷包蛋热量高，自己该长胖了。
唐苏俊便抽了一张纸巾，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拭掉嘴角的蛋液，笑道：“吃东西也跟个小孩子似的。”
顾雨诺整个人就瞬间石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隔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奶奶对唐苏俊说：“家里可算是出太阳了。你不在家这些日子，我就没见诺诺笑这么开心过。”
“奶奶，我哪有！”顾雨诺表示抗议，“是他刚才说的笑话把我逗笑的。”
“哦，俊俊说什么好笑的笑话了？”
“他说单身的小王问老李：为什么法律规定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老李语重心长地说：你有了老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条法律是保护男人的。”
奶奶说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于力问唐苏俊：“出差回来见到嫂子，是不是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啊？”
唐苏俊却说：“我们本来就是新婚啊！”
“也是，我跟你通话没说两分钟，你就急着挂电话说要给嫂子打。而且基本过了十点钟，你的电话就一直占线，怎么也打不进去。也只有新婚的人才会有这么多聊不完的话。”
“你要是羡慕就赶紧找一个。”
于力就笑：“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自由。”
“那你当初不选择自己创业，是不是也是为了自由？”
“你说的没错，拥有说走就走的自由，是我的底线。”
唐苏俊沉默了一会，说：“有一个人跟我说，自由其实是有价的，如果你觉得它是无价的，那只是你还没有遇到能让你放弃自由的东西罢了。”
于力微微一笑。
“说的没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自由换取到他想要的。”
好友的话让唐苏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