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绥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伸手在床上胡乱摸着，试图找到响个不停的手机，猝不及防碰到了一片温热。
男人低沉的闷哼声响在耳边，带着晨起时的蓬勃热意。
顾子绥猛地睁开双眼，对上望舒直勾勾的目光，脑袋开机又死机。
他颤颤巍巍将手伸进被子里，在自己身上来回摸了摸，确认衣服还好端端穿着后悄悄松了口气。
望舒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和表情，掀开被子下了床，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手机放在了顾子绥手上，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的动作自然到让顾子绥心中诡异的升起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顾子绥垂眸看了眼来电昵称，用力晃晃头，将脑子里不干净的画面给甩了出去。
“你小子这么晚了还在睡？”顾娇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顾子绥耳中，“你不会真和望舒……内个了吧？”
淫乱的想象又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海中，顾子绥脸上爆红，咬牙切齿，“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嘁，我是你姐！没大没小！！”顾娇眯起眼打了个哈欠，“就华宁娱乐那破事，我都给你处理好了。另外从他们手上拿了几个比较有看头的资源安排给叶桓，尽可能弥补一下他之前被吸走的热度。”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她话音一转，带着点笑意，“至于那个跟你打赌包年的，他本来想蒙混过去，被我用雪藏的事情一威胁，屁颠屁颠地去和地铁站沟通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落实下来。”
“他活该。”洗手间的流水声像根羽毛挠在心间，顾子绥有些走神，轻轻哼声，“地铁投屏只投叶哥的海报就好了，不用算我的。”
“这事情你自己去和叶桓沟通。”顾娇似乎没休息好，声音有些闷，“对了，《快乐传递》已经宣布停播了，你去参加的那期节目估计放不出来了，不过观众都有拍摄视频，肯定会发在网上的。”
“知道了，先不聊了！”余光瞥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顾子绥心一颤，连忙挂掉了电话。
望舒身上穿着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绑着，发梢滴着水——
竟然直接洗了个澡！
瞧见他朝着床边走来，顾子绥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另一边挪着，睡衣在动作间敞开了些，露出大片锁骨，一点红痕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显眼。
望舒脚步一顿，视线定在上面，想起昨晚车内带着醉人酒香的绵长亲吻，顾子绥短促又娇软的哭喘声浮现在脑海，勾魂摄魄。
他闭了闭眼，慢慢吐出一口气，声音哑得厉害，“先去洗漱一下吧，我下楼给你做早餐吃。”
被轻轻带上的门遮掩了望舒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子绥心跳如雷，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瓷砖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镜子干干净净，并没有被雾气遮盖。
望舒洗的还是个冷水澡！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子绥机械地拿起牙杯盛水，给牙刷挤上白色的膏体，终于抬眼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张脸红的滴血，和锁骨处新鲜的痕迹交相辉映。
“啪！”
“哗！”
水杯砸落在蓄水池里，溅了顾子绥一身。
洗冷水澡的又多了一个人。
顾子绥擦干脸上的水，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不适也没有其他暧昧痕迹后才慢吞吞换了身衣服，脚步虚浮地下了楼。
餐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碟子上装着四五种口味的包子，都是成双成对的。
望舒慢条斯理地捏着汤勺舀起一个皮薄肉厚的馄饨吹了吹，面不改色问道：“昨晚喝醉后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顾子绥默默把领口往上扯了两下，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我帮你一下？”望舒转头看过去，目光暧昧地落在了顾子绥双唇上，“正好你来我往的，谁也不吃亏。”
顾子绥“噌”的一下站起来，惊恐地后退两步，关于昨晚零碎的回忆闪现眼前。
宴会上的酒度数不比祥族特制的烈酒高，顾子绥还是能勉强回想起一些东西的。
望舒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画面定格在脑海中，顾子绥腿一软，差点没能站稳。
“不用你帮我回忆！”他说话有些吞吐，带着视死如归的意味，“我记起来了！”
“啊~”望舒颇为遗憾拉长尾调，语出惊人道：“感受怎么样？好亲吗？”
“亲亲亲……”顾子绥彻底结巴了，他下意识抬手抹了下嘴唇，耳朵烧起来，“呸！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要脸！”
“没办法啊。”望舒伸手从碟子上捏起一个外形是小兔子的包子，一口咬掉了半个脑袋，露出里头的奶黄馅来，“脸皮薄就追不上容易害羞的男朋友啊~”
望舒脸上带着恶趣味得逞的愉悦笑容，拍了拍身边的座椅，“阿绥，你再不过来早餐就凉了。”
一顿非常简单的早餐，顾子绥吃得心惊肉跳。
望舒没再逗他，单手拿着手机摆弄着什么，“谢导把集合地发出来了，让我们晚饭之前到，她打算今晚开个直播让我们直接把住所定下来。”
顾子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应声，望舒看他一眼，轻轻咳了两声，“我刚刚和叶哥他们商量了一下，定下午一点的机票一起走。”
“你定呗。”顾子绥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如释重负般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跑上楼，“我去收拾行李，你不准跟着！”
望舒目送他跑远，手指一动，定了两个连着的座位，满意地下单付款。
顾子绥发现后已经来不及了，他苦着张脸坐在望舒身边，东张西望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飞机都快开了，叶哥和小奚怎么还没到？”
望舒淡定摁住顾子绥，伸手替他系好安全带，眸底极快地划过一抹暗色，“他们动作慢了一步，这趟航班的票已经被卖完了，买了下一班的，前后就差个半小时，能赶得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子绥一看望舒来拉安全带瞬间就老实了，小鼻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