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绥是在盛娱旁的咖啡店找到望舒他们的。
他点了杯卡布奇洛，于角落中找到了鬼鬼祟祟的三人。
唐奚脸上红扑扑的，手中捧着黑咖啡，每喝一口都要被苦地抖擞一下。
他嘴里叼着吸管，扭头看到顾子绥时双眼弯起来，挥手打招呼，“绥哥，这儿！”
一张桌子只有望舒身旁剩了个位置，顾子绥脚步顿了顿，若无其事坐了过去。
唐奚吸了一大口咖啡，艰难地咽下去，整个人都有些亢奋，“绥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要solo出道啦！！”
顾子绥看了叶桓一眼，配合地露出惊讶表情，不是很走心的捧场，“恭喜你。”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唐奚表情幽怨极了，目光从三人淡定的表情上掠过，十分郁闷，“你们怎么都不惊讶？”
“你的人气已经打出去了，现在有了粉丝基础，再配上前几天传遍全网的祥族舞蹈视频，公司会决定让你蹭着这波热度宣布solo出道很正常。”
作为真正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的人，望舒是真的心无波澜，“所以你也别被其他人的那些风言风语影响，你能solo出道跟阿绥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正分析着，视线突然被一抹白色罩住，再定睛一看，发现是几张被钉到一起的A4纸。
“公司有人说是我给你开后门了？”顾子绥表情古怪，“我要是真开了后门，他们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谁敢舞到你面前说三道四？”
他对上望舒投来的疑惑视线，假笑着晃了下捏着纸端的手，“荣陀导演的资料，涵盖各种方面，你可以拿去研究一下。”
叶桓和唐奚对视一眼，发现他们对于这种光明正大走后门的行为——
真的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荣陀恐怕也想不到自己的资料会被这样简单地交到望舒手中。
“其实不用……”
望舒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顾子绥变得危险的目光下迅速改了口，“辛苦我们阿绥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你是你，我是我。”顾子绥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话说得这么绝对，小心以后打脸！”
望舒嘴角下撇，神情忧虑，“如果我没能达到你的期望，那只能以身相许来作为弥补了。”
唐奚表情扭曲，脚趾扣地，凑过去跟叶桓头挨着头小声吐槽，“这要是被人拍了传出去，网上不得炸了？！”
听到望舒的话，顾子绥耳朵有些发烫，如坐针毡。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将他从灼人的视线中拯救出来，“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嘈杂，齐福做贼似的压低声音，“燕林来公司了，在五楼的511会议室。”
五楼，影视部。
唐奚本来也想去凑个热闹，但上头下了死命令，让他尽早学会专辑里的所有歌以及舞蹈，只能苦哈哈地拐道回了练习室。
“我大概知道燕林来影视部想干什么。”叶桓拿眼去看望舒，斟酌着用词，“她大概也打着荣陀手上电影角色的念头，至于是想拿下哪个角色……我也说不准。”
“我被分配到燕林手下工作时见她对叶桓一点都不上心，出于好奇就去打听了一下。”
齐福的话浮现在脑中，“燕林并不想叶桓在综艺咖这条路上长久地走下去，自作主张接了几个剧本，结果叶桓不但不配合，还在人气正高的关头宣布结婚。”
“燕林收到请帖后气坏了，听说还去找了新娘子的麻烦，道德绑架人家，叶桓知道后两人就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之后燕林转头就重新签了个艺人回来，手上的资源全喂到了那个人嘴里，甚至还不断消费叶桓给新人铺路。”
顾子绥闭了闭眼，将心中那股子怒火勉强压下去，“去看看就知道她在做什么妖了。”
“砰！”
考虑到这是自家的公司，顾子绥克制了用脚踹的冲动，伸手猛地推开了511的会议室大门。
燕林手上正拉着个人笑容满面的说着什么，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妆容精致的脸上有瞬间的扭曲。
她回头看过去，视线犀利地落在门口并肩站着的三个人身上，看清脸的那一刻心中发凉。
她昨天接到周淳电话时还不相信，叶桓那个不成器的怎么可能真的攀得上顾子绥这根高枝，不过是在镜头前做戏而已——
现在看来，叶桓不但抱上了大腿，还真敢带着人来找她的麻烦！
她双手狠狠攥紧，直到边上有痛呼声响起才从纷杂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原来是小桓啊，你录完节目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没必要辛苦跑这一趟。”
叶桓抬眼看着年近四十却依旧保养得像是二十出头的燕林，嘲讽地轻笑出声。
“是啊，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这样说起来，咱们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我的婚宴上……你当众把喜酒倒在了地上的那回。”
顾子绥眼睫微颤，诧异地回头看向叶桓，得到了他带着安抚的笑容。
望舒眉头拧起，他之前同样被经纪人支配着做过许多并不喜欢的事，对此深有体会，看向燕林的目光不善。
变故发生的突然，荣陀还保持着自己不耐烦的表情，有些愣怔地看向面前的两伙人，缓缓坐直了身体，在吃瓜前线竖起耳朵。
“那次就是个误会，我也只是手滑了，你瞧你，竟然闷声记了这么久。”燕林嘴角肌肉牵起，想将这事揭过去，“你看我这边还在办正事，有什么话不如结束了再说。”
“正事？”顾子绥将摆放整齐的靠椅踢歪了些，坐下去后翘起个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目光刻意带上点不屑落在了燕林身上。
“你手上就是有成千上万件大事，我一句话你也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东西滚出盛娱。燕大经纪人，你那点儿可以支配艺人的权利和优越感，在我这连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