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早晨,两位客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热腾腾的牛奶和三明治摆在了餐桌上。
叶桓抬头看了眼没有丝毫动静的二楼,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这男孩子的待新房我也不方便进,麻烦你去把人给叫下来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依旧是个无名无分的野男人。”望舒哭笑不得,“待会讲话注意着点,阿绥面薄,容易恼羞成怒。”
“都当众表白了,还叫得这么亲密……”叶桓满脸不信,“行吧,那我上去叫了?”
“真还没追到。”望舒认命地冲他摆手,“我去我去,你先吃着。”
顾子绥生物钟混乱,几点睡看心情,什么时候起靠天意,这会睡得正香。
正追着他满世界乱跑的丧尸摇身一变,全变成了望舒的样子,将他层层包围起来,又彻底淹没——
顾子绥双腿一蹬,差点鲤鱼打挺跳起来,觉得这恐怖的梦境非常荒谬。
“叩……叩叩。”
“阿绥,该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顾子绥满脸木然。
他脑子出问题了?望舒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家里?
“你今天不是还要带着叶哥去公司大展身手吗?”
顾子绥发了会呆,把昨晚的事情给想起来了。
敲门声就没停过,吵得人心烦,他不耐烦地扭头吼道:“我没聋,你再敲门我就把你的爪子给剁了!!”
世界霎时间安静下来,望舒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才弱弱传来,“是我不该打扰你,对不起。”
顾子绥正坐在床沿晃悠着一只脚找拖鞋,闻言撑着身体的手一颤,差点面朝下摔个大马趴。
他也不找见不到影的拖鞋了,猛地从床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想要开门。
门把手被大力摁下,纹丝不动。
顾子绥双眉一拧,又用了点力气,依旧没拉动。
望舒站在门的另一边,垂眸看着把手的动静,忍住了嘴角上扬的冲动,“阿绥,你昨天让我带着衣服滚出去后就锁门了。”
刚上了大半截楼梯的叶桓脚步生生顿住,杯子里的牛奶溅出来,落在手背上时留下一抹温热。
他表情复杂,默默转了身又下楼去了。
他就活该担心小情侣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下来。
这是夜生活不美满闹别扭了——
望舒难道不行?!
叶桓一摇头,把这危险又不符合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抱着手机跟老婆打视频去了。
顾子绥一只手颤抖着往下探,摸到了门锁一拧,门无声打开,四目相对。
顾子绥睡姿算不上好,顶着鸡窝头,脸上压出几道印子,睡衣扣子崩开几颗,里头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晨起时压下的躁动卷土重来,望舒眸底微暗,视线再往下就看见了两只嫩生生的脚丫子。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拉着人到床边坐下,“怎么不穿鞋?”
顾子绥刚一低头,瞬间看见了自己胸膛上要露不露的点点。
??!
他猛地掀起被子盖在身上,脸红得要滴血,“你怎么不提醒我?!”
“阿绥。”望舒半蹲下来替他掖了掖被角,掀起眼皮看过去,语气是带点调笑的暧昧。
“在你点头答应和我在一起之前,就算你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只能辛苦一下憋着。”
顾子绥双手缩进被子里扣好扣子,眼神有些飘忽,没接这个话头。
望舒也没指望这会能得到答案,视线在地板上来回搜寻着,最后在卫生间里发现了被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
顾子绥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想起自己昨天的举动,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洗完澡后拖鞋一直是湿的,好久都没干,我睡前上完厕所在门口擦干脚就干脆没穿了。”
望舒心中无奈,弯腰伸手把拖鞋捡起连放在床边,“我待会再拿双新拖鞋上来放在卫生间里,干湿分开,别再光脚走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哪有这么娇弱。”顾子绥感受到望舒的注视后浑身气焰顿时熄了,抬脚在他腿上踹了一下,“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老婆,昨天结束工作已经很晚了就没发消息给你报备,怕提示音吵醒你。”叶桓坐在茶几边,手里捏着茶杯。
他喝完普洱茶,听到楼梯处传来的动静时扭过头,“你俩可算是下来了,没吵架吧?”
“吵架?”顾子绥脸上带着迷茫,“什么吵架?吵什么架?”
顶着叶桓意味深长的暧昧视线,望舒轻咳一声,“没事,我们吃早饭去吧,都要凉了。”
叶桓又给自己添了茶水,抬手把茶杯递到鼻尖闻了闻,心旷神怡,“这茶好啊,哪儿买的?我也去囤一些放在家里。”
顾子绥喝了口牛奶,舌尖卷起唇边奶沫,茫然地看向木盒里躺着的茶饼,完全没有印象,“可能是有人送的吧,或者是我妈拿来的,她总喜欢买些东西塞我这。”
“啊……我翻出这茶饼的时候已经被人打开过了,不是你喝的吗?”
“嗐,我还没到喝茶的年纪。”顾子绥恍然间意识到什么,亡羊补牢般试图挽救,“我不是说你老的意思。”
为了弥补自己的口误,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三明治,手里握着剩下半杯的牛奶走过去,仔细研究起精致木盒里几乎完整的茶饼。
“我真记不清了,我家就我爸喝茶,也可能是他找我时带过来的。”顾子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了杯子里的牛奶。
“管他是什么,这茶饼放在我这就是个发霉的下场,你要喜欢尽管拿走,我后面再帮你问一下。”
望舒接过顾子绥手中的空杯,抽了张纸递过去,目光落在散发着清香的茶饼上,略一沉默,“这应该是六堡茶,挺贵的。”
“比如说?”叶桓本着好学精神询问,见望舒比了个大概数目后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灯泡。
他连忙喝了口茶压惊,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向顾子绥,“这茶饼真要送我,不会被老总骂?”
“别说茶饼了,他跟陈女士一旅起游来,能把我这儿子都给忘了。”
叶桓含泪将木盒关好塞进背包里,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顾总忙了大半辈子,好好休息游玩一下也是应该的嘛,你该体谅体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