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重新打开，徐姿走路缓慢的跟在顾九擎的身后进来。
提前他们十分钟回来的顾止止眼睛通红的坐在中间的位置，谁问都不说话。
此刻见顾九擎回来了，便有人戏谑：“顾总跟苏特助出去……聊了这么久，止止妹妹找不到人可是都生气了，顾总还不来哄哄？”
顾止止眼巴巴的看着顾九擎，却在他过来时，使性子的撇开脸。
徐姿看到，顾九擎这次没有去哄顾止止。
顾止止抽了抽鼻子，眼泪就掉下来，然后拿起旁边的红酒瓶，直接就往嘴里灌。
顾九擎这才变了脸色，陡然抬手就按住了顾止止的动作。
就在众人以为顾九擎要发脾气的时候，他却只是抬手将顾止止手中的酒瓶拿走，淡声说了句：“你不能喝酒。”
顾止止红着眼睛，使性子起身要走时，目光看到了一旁的徐姿，就又坐了下去。
“我也想要像徐姿姐姐一样，到公司帮哥哥。”
徐姿听出了她的针对，掀起眼眸朝她看过来。
顾氏集团内，顾九擎最厌恶的就是裙带关系，也极其不喜欢有不符合能力之人占据岗位。
徐姿以为，这次涉及公司的事情，顾九擎会拒绝。
但——
他不过是略微思索片刻，便点下了头。
顾止止见状一改刚才的不开心，欢欣鼓舞的搂住顾九擎的胳膊，撒娇的将面颊贴在他的肩上，“谢谢哥哥。”
大学毕业后，面试了三次才如愿进入顾氏集团的徐姿，红酒还没有入喉，就已经觉得苦涩。
两年前，刚大学毕业的徐姿也跟在顾九卿身边四年了，她想要进顾氏集团陪他，但顾氏集团招聘的条件极其严苛，她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就在一天晚上，委婉的跟顾九擎提起这件事情。
然而，顾九擎却直白的表示，并不希望她进入顾氏集团。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徐姿，我不喜欢将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
现在对象换成顾止止，顾总的原则就能随意更改了。
徐姿觉得挺可笑的，仰头要将杯中红酒喝下时，柳予安将酒杯拿了过来，自己喝下去。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孕妇不能饮酒。”
昏暗的包厢角落，柳予安为了提醒她，跟她贴的有点近，徐姿蓦然回头看向他时，就对上了他温柔的眼神。
都说物以类聚，但柳予安作为八方城医学世家的继承人，自幼就跟高高在上的顾九擎是一个圈子里长大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沾染到任何的戾气。
"谢谢。"
徐姿低声回道。
柳予安笑了笑：“方才那条手链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出差到外偶然所得，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开过光，也不好转送他人，朋友之间的小礼物而已。”
听他提及手链，徐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也的确没有办法再还给他。
两人之间的细语，却偏有不识趣的凑上来，“予安，兄弟这么多年，大师开光的手链你怎么也不送给兄弟一条？”
说话之人是律师界的翘楚——商浩，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声名显赫，三代律师，人脉极广。
柳予安：“商律既然感兴趣，我这条送你。”
商浩笑着靠在椅背上，随即跟旁边一环肥燕瘦的美女打得火热时，听到了顾九擎的疏冷的声音：“手链不错，徐特助的那条呢？”
徐姿闻言，无声的捏紧了手指，她明白，顾九擎这是故意让她难堪。
他这个人就是一向强势霸道，不容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
顾止止：“刚才徐姿姐姐好像是放到包里了。”
顾九擎淡声：“是吗？”
柳予安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见徐姿迟迟没有开口，联想到方才原本说有事情要离开的徐姿跟顾九擎一起重新进来的画面，猜想该是手链已经被强势的顾九擎丢了。
“对不起，予安哥，我……刚才不小心丢了。”
徐姿的话无形之中验证了柳予安的猜测。
柳予安心中虽然失落，却也表现了最大的宽容，“没事，不必道歉。”
顾九擎则听着徐姿的话，削薄唇角勾起：丢了？
“徐姿。”顾九擎喊她。
他摆明了就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徐姿想要离开了，可不过是刚要起身，顾九擎就将她按了下去。
“唔。”
猛然坐下的徐姿发出一声闷吭，脸色都变了。
柳予安关切的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知晓一切的顾九擎漫不经心的转动着红酒杯，意味不明的问了声：“咯到了？”
徐姿回眸瞪了他一眼，不再顾忌任何面子的起身，“顾总，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他任何的回应，徐姿直接走了。
“啪。”
在徐姿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听到后面杯子碎裂的声音。
是脸色沉冷的顾九擎捏碎了酒杯。
顾止止担心的看着他的手，“出血了……”
徐姿听到了，开门的动作一顿，但下一瞬还是打开了包厢的门。
徐姿回到家。
当她将手链取出来的时候，身上都出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