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歇斯底里的声音里带着不为人知的畅快。
他倒是要看看,乔黛还怎么咄咄逼人。
“嗤。”乔黛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明明是彭程居高临下,可两方对峙,明显坐着的她气势更胜一筹,“总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毫无存在感的彭父忍不住替儿子叫嚣,“那你敢发誓吗?是非定论全靠你一张嘴吗?”
原来世界上真有人脸皮能比城墙还厚,还不止一个。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乔黛霍然站起身,目光锐利,“你敢发誓,你没有私生子吗?如果有的话,你的父母将不得好死,你的儿子同样如此,敢吗?”
彭程被她的气势吓退了一步。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恶毒哦,简直要逼死人了。”
彭母又开始胡搅蛮缠,“都说了可以去做DNA鉴定的呀,反正我儿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戏台子都垒起来了,彭父也忍不住谩骂出声。
事实上,他们全家都恨毒了乔黛。
“发誓呀。”乔黛微笑。
彭程嘴唇嗫嚅,他不敢和徐帆帆对视,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羞耻。
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呢?
他和徐帆帆两情相悦,步入婚姻的殿堂,怎么忽然就物是人非了呢?
哦,对了,是从妈妈递给他一个铜葫芦开始。
后来,他工作遭遇滑铁卢,面对事业有成的徐帆帆,他越来越自卑,所以他反复在徐帆帆面前提起孩子,企图扳回一城。
现在连孩子这筹码也都没了吗?
彭程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逐出去,当务之急,得把徐帆帆先安抚好。
举头三尺有神明都是封建迷信,他拼命地给自己洗脑,然后咬咬牙,正要赌咒发誓。
却被乔黛阻止了。
她开口,“他的儿子,也是他的侄子,徐姐,如果他敢的话,就去做亲子鉴定。”
这世间,魑魅魍魉,都抵不过恶毒的人心。
这句话宛若平地的惊雷,将彭家人炸得四分五裂,像是说好了似的,大家齐齐色变,除了那四个当挡箭牌的小孩子。
彭程面上血色尽失。
金丝框眼镜下,他面色一点点变得狰狞扭曲。
他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步步走向乔黛。
乔黛毫无危机感,她甚至仰起头,露出明媚的笑容,“怎么,被我说准了,所以恼羞成怒?”
见彭程在她面前站定,她撇了撇嘴,“我奉劝你最好别动手,我一个能打十个的。”
徐帆帆站起身,挡在乔黛面前,她清亮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彭程脸上,她说,“你真让我恶心。”
儿子,侄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完她又落下了泪。
“彭程,我们离婚吧。”
当年清高孤傲、才华横溢的彭程已经死了,如今的他市侩、庸俗、恶劣,还满嘴谎言,她不想和这样的臭虫有任何交集。
“好聚好散。”
至于那赌博和高利贷,她从头到尾都没在乎过。
彭母尖叫一声,“你们不能离婚的呀,帆帆,算妈求你了,你对外发公告发声明,说私生子和铜葫芦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然彭程一辈子都毁了呀!”
“滚,都给我滚。”
真相远比猜测更骇然,此刻,徐帆帆只觉得自己精疲力竭。
“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的现在,我会让保安出面。”
“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她带着乔黛转身就走。
“帆帆,你不能这样赶尽杀绝的呀。”彭母彻底慌了,她迅速冲过去,半跪在地上抱住徐帆帆的脚,“算妈求你了呀。”
徐帆帆已经走到门口。
门外,天色漆黑,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斑驳的光影落在徐帆帆半张脸上,尽显冷酷,她咬了咬牙,一脚把她踹开,“你连人都不配当,还配当妈?”
彭程怔怔地看着徐帆帆离去的背影。
他鼻子一酸,一个大男人忽然蹲下身,嚎啕大哭。
他和帆帆也有浓情蜜意的时候啊。
这些都被他亲手弄丢了。
徐帆帆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泪流满面的同时,还在絮叨,“就这样吧,他曾经也对我好过,一切都过去了。”
不是她不报复,是完全没必要。
只要对外公布离婚消息,本就身败名裂的彭程就会被彻底钉在耻辱上,更何况,他还欠了巨额的高利贷,圈内人多聪明啊,谁会和这样一只过街的老鼠再保持交际呢。
彭程完了,他的后半生,注定辉煌不起来了。
“徐帆帆,徐帆帆。”
就在徐帆帆失魂落魄地往门口走时,身后传来呼唤声。
声音带着一丝勾人的婉转与甜腻。
乔黛眯起眼向后看。
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很漂亮,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魅惑,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乔黛下意识看向她的眼睛。
眼尾上翘,波光流转间,风情万种。
哦豁,功德点自动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