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
乔黛深谙张大力的秉性,老好人一个,嘴皮子说破都不可能阻止他去管闲事,倒不如跟着,随机应变。
张大力眉头紧紧蹙起。
捉奸在床,他一大老爷们听着都臊,乔黛还是个小姑娘呢。
万一留下心理阴影了,将来不好找对象。
乔黛固执地不肯松手,态度不容置喙。
张大力心急如焚,只能选择妥协,“那走吧。”说完,他急匆匆地往外走。
乔黛压了压微翘的唇角,连忙跟上。
才刚走出院子,一辆红蓝灯闪烁的警车呼啸而来,警笛声划破长空。
张大力懵了,随后他撒腿往牛小花家跑。
“张国柱胆儿也太肥了,在人家里偷情,啧啧,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冤。”
“有句话叫啥,牡丹花下死,什么风流来着。”
“土鳖,是做鬼也风流啊。”
张大力耳畔时不时传来闲言碎语,听到血肉模糊,他心内咯噔一下,眼瞅着过了河就是牛小花家,他郑重其事叮嘱,“黛黛,躲远点,别被伤着。”
此时,赤身裸.体的张国柱正被按在地上打,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羞愤欲死。
谁叫只生了一双手,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遮得住下面却又遮不住上面。
见到张大力,他宛若见到了救星,“大力,救我。”
嗓音已经嘶哑了。
张大力想也不想就冲进去。
牛小花的男人成天和地痞流氓厮混,坏事做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没人劝架的原因,谁敢啊。
“敢给老子戴绿帽,老子叫你不得好死。”
见有人替张国柱出头,他不由恶向胆边生,抄起匕首就往人身上捅。
惊呼声此起彼伏,胆子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
锋利的匕首闪着寒泽,张大力瞳孔骤缩。
他有心想躲,但双腿发软,动弹不得,濒死的绝望感如潮水般溢出。
电光火石间,乔黛一个跨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男人紧握匕首的手腕,她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手腕脱臼。
匕首落地,乔黛一脚踹开。
与此同时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是……乔黛?”
“还真是。”
人堆里传出不可思议的讨论声。
“小心!”
怒火中烧的男人已然失去了理智,他一脚踹向乔黛的小腹。
乔黛不慌不忙,一个闪身绕到他身侧。
男人来不及收力,紧接着,膝盖窝莫名一麻,他摔了个狗吃屎。
不等他爬起来,乔黛一脚踩在他后颈上,他的脸摩擦着地面上的小石子,一下子多出了几道血痕。
现场鸦雀无声。
这视觉冲击力简直绝了。
张大力被这凶险的一幕震住,好半晌才回神,他惊魂未定地问,“黛黛,你没事吧?”
语气里满满的后怕。
如果不是乔黛奋不顾身救他,他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去。
张大力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遍体生寒。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看向乔黛……脚底的男人,他越挣扎,就被踩得越狠。
这这这,到底谁有事,一目了然。
乔黛见大力叔叔面相恢复如初,心知他大劫已过,到底松了口气,“没事。”
这种酒囊饭袋,她单手都能打十个。
话音刚落,警察们及时出现。
现场顿时喧闹一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提供笔录。
乔黛见状,趁乱离开。
张大力有心想和她多说几句,但他的老婆红着眼冲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嚎啕大哭。
很快,衣襟处湿漉漉的一片,潮湿的布料黏在皮肤上,他有些无所适从,只得先耐心安慰。
至于黛黛那里,等处理完这堆烂摊子,晚些再去道谢吧。
*
中午,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格外黏腻潮湿。
乔黛正恹恹地趴在窗前,等待着裁决。
没错,就是裁决。
她成功干涉了大力叔叔的命运,也不知道是会掉修为,还是会掉寿命,或者,是更严重的惩罚。
人对于未知的后果,难免会忐忑。
乔黛揉了揉因发愁而胀痛的太阳穴,长叹一声,随后她拿出笔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
愁归愁,但八卦该有始有终。
乔黛咬着笔杆,在“地球观察日志29:牛二婶奸门低陷内凹明显……婚变在即,到时有好戏看了!”后面缓缓添了一行。
——原来牛二婶真名叫牛小花啊!一步错、步步错,她以后再也没有好姻缘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认真欣赏了一会儿总结,乔黛又划去“大力叔叔印堂发青……大难临头!”这行字,重新写。
——渡过生死危机后,大力叔叔后半辈子福泽深厚!
乔黛完善了八卦日志,又无所事事地继续等待。
但直到夜幕降临,她仍是好好的,甚至修为还涨了一丝丝。
黑沉沉的天幕被密集的乌云遮挡,不见星月。
乔黛再次拿出笔记本,龙飞凤舞地记录。
——地球观察日志31:
虽然帮了大力叔叔,但好像没有沾染因果,也没有受到惩罚,这世界的规则似乎与众不同,可以选择合适的对象再实验一下。
唉,如果大师兄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搞清楚!
“乔小姐。”
“我来送药膳了。”
周姨轻车熟路地推开虚掩的门,她的出现,打断了乔黛的思考。
乔黛:!
什么叫瞌睡送枕头,周姨可不就是那个合适的实验对象!
乔黛飞奔下楼,周姨已经给她布置好了碗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药膳是药材与食材相配做成的美食,药作为食物,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相辅相成。
乔黛能在短短一个月摆脱面黄肌瘦,全靠每晚的药膳滋补。
“周姨,叫我黛黛就行了。”
她算哪门子的乔小姐,要不是救了落水的明嘉,要不是明嘉大有来头,恐怕只有做梦才有这样的待遇。
周姨露出慈祥的笑,“黛黛小姐。”
一时间,乔黛竟无言以对,她不再反驳,坐下认真干饭,哦不,干药膳。
已经把周姨当实验对象,期间,她多次欲言又止。
周姨心细如发,她问,“黛黛小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乔黛心想,当然有事,还是大事。
周姨犯桃花,周姨的女儿也犯桃花,最要命的还是同一朵桃花。
救命,她该怎么讲才显得不那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