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绝曾经也是个重规守礼之人,虽与她自小定亲,却从无轻薄言语举止,更不会因她三言两语动摇原则,如今却为了谢柔婵百般破例,对她言听计从,做尽了叫人议论不满的糊涂事。
这无异于亲手给其他想争储位的皇子递刀。
婚期将近,谢昭婉的嫁妆与谢柔婵自个儿用五千两置办的嫁妆同时抬出府。
谢柔婵不通物价买卖,五分钱买一分货,三十三抬嫁妆的钱只堪堪装满了二十五抬。
长宁郡主当年足有一百二十八台嫁妆抬入侯府,如今谢昭婉亦有上百抬妆花朱锦盖好的嫁妆。
送妆队伍从宣平侯府所在的东渝巷遥遥列到两条街外,再浩浩荡荡地抬入宣平侯赠与容秦的四进院子,将库房堆了个满满当当不说,更将满府的家具皆换成了谢昭婉惯用的金丝楠木与湘水紫檀。
帝后共赐的鸾凤和鸣与太后赏的相合如意玉雕随着队伍游了小半个京城,此番荣宠无双,来瞧御赐之物的百姓还顺带将去往二皇子府的送妆队伍堵的动弹不得,险些误了吉时。
被容秦接来吃酒的容家亲戚们瞠目结舌地瞪着一台台他们见都没见过的金银珠宝、珠翠锦缎如流水般抬进这布置摆设精致的院子,纷纷半羡慕半含酸地恭喜容母。
“忠德家的好福气啊,生了个好儿子就是争气,不仅功名上好,娶的媳妇也是顶尖儿的大小姐!”
有见识的长辈指着沉香木箱笼大赞:“别看这木头不起眼,这可是百年老树做的,成套的!外头想买都买不着!”
有新嫁进来没多久的年轻媳妇艳羡地望着放置在院子角落的那套赤金红宝石牡丹头面,不自觉绞着手帕小声低语:“这四堂弟娶的媳妇儿不会是仙女罢,我看县太爷夫人也够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什么仙女,我都听说了,这四堂弟的媳妇啊,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是什么郡主的女儿呢!”
稍年长些的媳妇扯她看外头帝后的赏赐:“瞧见没,县太爷想见都见不着,这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给自家外甥女撑门面的!”
“那,那咱们不就成了皇帝的亲戚?!”
年轻媳妇惊讶地捂着嘴,喜色瞬间铺了满脸:“这四堂弟真是,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来了,才能娶上这样好的仙女儿。”
容家人俱喜气洋洋,容母更是乐得合不上嘴,唯角落站着的十四五岁的姑娘与一妇人面色阴郁愤懑。
时值春日,燕京柳絮纷飞似雪,两道碧草初生,待嫁的谢昭婉坐于院中桃花树下,她抬腕撇沫,端茶轻呷,茗香飘远。
她猜谢柔婵似是寻到了什么厉害的谋士,自己做主换了贴身大丫鬟,成日谋算着什么,闭院不出。
红苓与谢柔婵院子的管事婆子事无巨细的汇报着谢柔婵的言行,谢昭婉但笑品茶,懒得管谢柔婵那些低劣的手段。
谢昭婉早谢柔婵两日出阁,嫁衣布料是多年前就备好的极品织金缎,送来开面的全福夫人是秦王府的老王妃,她与已逝的镇国公夫人私交莫逆,今日自请来为谢昭婉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