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精致的女孩面容如美玉,眼眸潋滟,弯似皎月,樱唇琼鼻,缓缓迈步而来,恍惚间,人们似乎真的看到千年前那娇贵美艳,举世无双的高门贵女。
林来翻动脚本的动作微滞,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艳,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随即被厌恶的情绪所取代。
陈耀简直不知所谓,他以为是个人都可以顶替十鸢的存在吗?痴心妄想!
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而已,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十鸢的高度!
阮白白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站在了早已经布置好的场景中间,却忽然觉得浑身一冷,像是有人在暗地里盯着自己一般。
但是,她刚来现场,和大多数工作人员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有人盯上自己呢。
面上无甚反应,心底却疑窦渐生的阮白白,不动声色的的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自己正对面椅子上的林导身上。
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见阮白白看过来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因此,阮白白也清晰的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反感的情绪。
这个姓林的导演,明显地不喜欢自己。
阮白白不是人民币,她不奢求每个人都喜欢自己。但是她跟这人今天刚见第一面,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对方就对自己如此讨厌,这......怕不是有病。
以德报怨,以直报怨,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在大小姐阮白白的身上。
旁人看她不爽,她自然也不会舔着脸迎上去。
陈耀正站在林来身后不远处,将阮白白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只见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利落干脆地翻了一个娇憨任性的小白眼。
“噗——”
即便是阅历极丰的陈耀也是一个没忍住,手掌握拳抵在唇边轻笑出声。
自家的艺人就是可爱,就连这么不文雅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都是那么的漂亮。
最主要的还是解气!
陈耀认识林来这么多年,本来也算的上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了,可两人最后却在程十鸢的身上起了矛盾,闹了个不欢而散。
林来才气有余,可识人眼光差极了,到现在都还觉得那程十鸢是个心思单纯,一心演戏的。
真是一双眼睛被狗屎蒙住了。
虽然看不惯,但陈耀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提醒一番,而且就算他说了,林来照样冥顽不灵,还不如让他自己在坑里慢慢享受呢。
“a!”
拍摄脚本阮白白事先已经看过来,这支广告内容简短,没有一句台词,阮白白只需要全程做好表情管理以及走位精准就好了。
随着工作人员的一声令下,开始拍摄。
阮白白步步生莲,缓行向前,窈窕身形在行走间更显凹凸有致。
众人只见那花容月貌的贵女面若美玉,一颦一笑皆引人向往,她驻足在化妆台前,体态轻盈端庄,就要曲腿坐到那矮凳上,蓦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卡——”
?
不止是阮白白不解,就连在场的工作人员和陈耀等人都一脸茫然。
谁喊得卡啊,这艺人刚才的表现也没有出错啊,反而还营造出了一种令人深入其境的氛围感,完全可以继续拍摄。
“坐下的时候动作太僵硬,重拍。”
林来坐在摄像机后面,盯着显示器,面无表情道,说话的时候全程没有抬头去看阮白白。
要不是他是唯一的导演,阮白白自己又是唯一的拍摄演员,她还真不一定知道这话里的人说的是自己呢。
阮白白没有反驳,盯着一身沉重的衣衫头饰,又走到了刚开始拍摄的位置。
“a!”
一声令下,拍摄继续,阮白白又重复演绎了上一条的动作神态。
顺利的走到化妆台前,顺利的坐到了矮凳上,顺利的拿起眉笔细细勾勒......
绣工精致的香囊被一双纤细玉手轻巧摆弄,不急不慢的缠挂在腰间的细带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镜头推进,香囊的画面不断放大。
脚本上的一系列流程拍摄完成,却迟迟没有人喊卡,阮白白坐在矮凳上纹丝未动,心觉怪异,却又担心拍摄画面会留白,便又顺着刚刚的动作轻抚了一下香囊上的穗子。
半分钟过去,阮白白终于等来了一声卡。
“重拍。”
又是熟悉的声音,又是熟悉的话语。
不过,这次倒是连重拍的原因都不说了。
都表现的如此明了了,阮白白要是再看不出来,那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大名鼎鼎的林来导演,这是在故意刁难她呢。
“林导,我瞧着我家艺人刚刚表现的很好啊,而且也一镜到底了,请问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需要重拍呢?”
陈耀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又怎么会轻易将不满表露在人前呢。
他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语气十分平和,对摄像机后的林来说道。
“刚开始走位前的打光角度不好。”
林来这次倒是把目光从显示镜面前移开了,只是他并没有把目光投向提问的陈耀,而是隔着一段距离与阮白白对视。
此话一出,拍摄现场的氛围顿时寂静地有几分诡异。
说是刚开始走位的打光角度不好,却没有第一时间提出这个问题,而是在演员全都表演完毕后,才淡淡地递出这么一句话。
跟着林来工作多年的组内人员都感到了一丝诧异,林导找茬的行为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一点,这名叫阮白白的新人是哪里得罪他了不成?
也不对啊,林导在业内,专业性强是排得上名号的,公是公,私是私,向来公私分明,而现在这......
阮白白站在最前面,将众人的反应看的清清楚楚。不止是林来表现出的行为奇怪,她的经纪人陈耀表露出的神情也与平时不怎么相像。
昂,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阮白白定定与林来对视了几秒,眸光清澈,随即移开了视线。
眼睛真小,帽檐一遮,她险些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