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槿想了想:“嗯……毕竟从木萨学院飞回家里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着。”
俞向阳垂着眼睛,也没跟他们聊天。
林安槿走着走着意识到这人格外的安静,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怎么了?”
俞向阳摇头:“没事。”
林筠幸灾乐祸:“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训练场那边,向阳是看见白寅哥他们训练,所以被打击到了吧?”
俞向阳瞥他一眼:“那又怎么样?”
林芊芷摊手:“向阳这两天偶尔会跟我们一起训练,但是就算是加上向阳,小四你也还是我们家里最菜的男人。”
林筠:“……”
于是接下来,两个少年都格外的沉默。
跟哥哥姐姐们分开回到教室之后,林安槿不免又受到了严晴晴她们的一番关心。但半真半假的解释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初一这位次次考试都跟年级第二拉开一大截的年级第一终于要在下学期转校了。
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除了严晴晴还有林安槿的后桌杜彦悲痛欲绝——
“你还没教我怎么跟你一样厉害!”杜彦有点难过。
严晴晴也眼泪汪汪:“真的要转学吗?”
林安槿反倒没什么感觉,她无奈摊手,把锅推给白新:“我爸爸非要带我去国外嘛。”
严晴晴和杜彦是一早就知道这小姑娘就是白新那个女儿的,因此现在搬出白新,两人都不太敢再说什么。
林安槿见状,只好又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妈妈还在这边呢。反正你们也一直在这边上学,到时候我再来找你们不就好了。”
严晴晴不舍:“那好吧。”
林安槿有点乐:“而且,我要转学也是下学期转,这学期还有两个月呢。”
“也对!”严晴晴振作起来,“我们还能一起玩两个月!”
杜彦纠正:“是一起学习。”
林安槿快乐:“都一样都一样!”
……
自从林安槿决定以后跟箫厌他们一起去木萨学院教书之后,这小姑娘就总在地下室捣鼓什么,还经常拽着箫厌和程安卿一起。
最过分的是,这三个人经常一到周末就玩全体消失,周五下午放学一直到周日晚上七八点才勉强能看见他们三个匆匆赶回家的身影。
但凡林芊芷他们多问两句,这三个人就开始“什么啊?不知道啊?还有这事呢?”三连敷衍。
他们甚至不愿意编一个借口!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林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这次必须要问出他们三个在密谋什么!这个周末,阿槿必须陪我们玩!”
林芊芷没什么精神:“放弃吧,问了这么多次也问不出来。”
俞向阳目光淡淡,平静的说:“那就拖住小师叔好了,刚好我有一些关于小提琴的问题要问小师叔。”
林芊芷眼睛一亮:“对哦!那我也要阿槿教我,她肯定不会拒绝的!”
林云归也加入这个幼稚的计划:“那这样好了,到时候向阳和芊芷分开去问阿槿问题,尽量拖得久一点。”
林筠跃跃欲试:“那我去拖住程哥!”
林云归叹气:“感觉我拖不住箫厌那家伙,他太精了。”
林筠一呆,随即又一脸骄傲:“那这次就全部交给我们吧!”
正说着,余光似乎瞥见有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于是几个人立马噤声不说话。
一条腿刚踏进门的白新一挑眉:“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林云归礼貌的一笑:“怎么会呢?白叔叔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新笑的就真诚多了:“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但现在有了。那个……需不需要我假装没听见你们刚刚说的话?”
林云归:“……感情您都听见了啊。”
白新随意的摆了摆手:“放心,我不会告密的。”
林云归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那白叔叔能不能告诉我们阿槿最近都跟那两个人在干什么?”
白新一脸无辜:“都说了我不会告密的。”
林云归:“……您还真有原则。”
白新得意:“那肯定的。”
于是这周五放学的时候……
程安卿把车停在白新家的院子里,转头对后座上的三个人说:“你们先回家吧,我跟阿槿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不行!”林筠下意识的说,“那、那个……三姐,你也有事要找阿槿对吧?”
林芊芷急忙开口:“对!阿槿,你能不能教我拉一首曲子?我最近在师父给的教材里发现的一首非常有意思的曲子。”
连安全带都没松开的林安槿:“啊?”
林芊芷低下头:“师父说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去问阿槿,但是如果阿槿现在有事而且很紧急的话就先不用管我……阿槿你先去忙吧,我跟向阳自己琢磨就行了,没关系的。”
俞向阳:“……嗯,师叔先去忙吧。”
林安槿:“?”
她扭头茫然的跟程安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开始眼神交流。
林安槿:“我姐姐他们怎么回事?”
程安卿:“……大概是想让你多陪陪他们吧。”
林安槿:“那他们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啊,整这一出吓我一跳。”
程安卿:“……”
林安槿:“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程安卿:“……没什么意思。那这个周末我们就休息一下吧,刚好也没有提前接任务。”
林安槿:“好吧。”
“咳!”跟程安卿眼神交流完的林安槿干咳一声,“那姐姐你们先去写作业吧,写完作业我们就一起去练小提琴。”
林芊芷有点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她还有点将信将疑:“你不会偷跑?”
林安槿鼓起脸颊:“我是那种人吗!”
俞向阳语气平静:“谁知道呢。”
林安槿:“……”
突然有点明白程安卿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呢。
她扶额:“那我们一起去写作业吧。我这周末一直陪你们玩行了吧!”
林筠不满意:“阿槿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林安槿叹气:“没有勉强,只不过我原本的计划要延后而已。”
小妹这么好说话,莫名让林筠的气势弱了下去:“阿槿不会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吧?”
林安槿摊手:“明年开年不是就要去木萨学院了吗?我现在……相当于在备课吧。”
林芊芷一惊:“那阿槿不能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还是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
林安槿有点想笑,她推着哥哥姐姐们下车:“好了好了,我都忙了这么久了,休息休息也行。我们去写作业吧。”
觉得自己办了坏事的林筠和林芊芷格外听话:“好。”
林安槿瞥了一眼俞向阳:“走了。”
俞向阳摸了摸鼻子,默默的跟上去。
程安卿看着这几个人离开的背影,无奈的给箫厌发消息让他回来。
原以为这周末几个孩子能好好的在一起玩一会儿了,但周六下午,一通电话又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快乐。
“阿槿!”箫厌大步走到林安槿面前,“你姐姐打电话给我了,她说你师父和师兄在欧洲那边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俞向阳差点笔都没拿稳,慌慌张张的站起身,“箫哥,我师父他们怎么了?”
林芊芷也慌乱的看过来。
箫厌一手摁在俞向阳肩膀上:“放心,他们没事。阿槿你爸爸还有雪野之前就听见消息了,所以一早就带着人守在暗处。而且,那些人好像也不是想杀时老先生和谢忱,他们是奔着抓活的去的。”
“抓活的?!”林安槿一惊,猛的站起身,“是不是……”
箫厌语气严肃:“现在还不知道,还在确认。而且,阿槿你跟时老先生的关系他们几个知道吗?”
林安槿脸色难看:“我没跟他们说过,但是他们可能在我房间里找到了什么跟师父和师兄有关的东西。”
她之前重生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京都了,K.E.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机会整理。
箫厌也有点懊恼:“我那时候只把你房间里比较重要的东西带出来了,其他的东西我都没管。”
林安槿深吸一口气,脸色冰冷:“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俞向阳抿着唇:“师叔,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吗?”
林安槿垂下眼眸:“抱歉,是我以前的……‘家人’。”
俞向阳轻轻摇头:“师叔,你不应该跟我道歉。而且,那些人也不配被称为你的家人。箫哥,我师父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箫厌看了一眼手机:“雪野说谢忱为了保护时老先生受了点轻伤,可能过两天才会回来。”
俞向阳忍不住又问:“轻伤?”
箫厌发了条消息,过了一会儿才说:“胳膊受了点皮外伤,问题不大,人还是活蹦乱跳的。”
俞向阳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好,那我等师父回来。”
林芊芷忍不住问:“我们现在给师父他们发消息他们应该可以看见的吧?”
箫厌点头:“当然,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去问他们就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跟阿槿出去有点事。走吧,阿槿。”
林安槿没说话,跟着就出去了。
等离开林芊芷他们的视野之后,箫厌才继续刚刚的话题:“应该可以肯定就是苏然他们三个做的了,只不过他们没有用K.E.的人,而是在暗星上找了雇佣兵。”
林安槿目光冰冷:“就是为了逼我去见他们?”
箫厌闭上眼睛,缓缓点头:“阿槿,我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林安槿冷笑一声:“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去见见他们吧。”
箫厌弯了弯眉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发顶:“不用这么严肃,有我们在,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林安槿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许:“我只是生气……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哥,还有一个多月就寒假了,到时候我把妈妈他们全部带去White基地,然后我们去见苏然他们。”
箫厌点头:“好。刚好雪野和莱恩他们两个离White基地都挺近的,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聚一聚。”
林安槿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好。话说,我还想问问他们到时候怎么跟木萨学院的人上课呢。”
……
虽然雪野那边的消息说谢忱和时华师徒两人过几天才回京都这边,但实际上第二天晚上两人就到了白新家的停机坪,得到消息的林安槿他们立马就扔下作业飞快的跑了过去。
“师父!”
“师父!师兄!”
“师父!谢忱师兄!”
远远的呼喊声传入耳边,谢忱和时华盛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哭笑不得:“着什么急啊?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林安槿急冲冲的跑到两人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给两人打量了一番。
最后,她戳了戳谢忱的手臂:“就这么点伤啊?”
谢忱倒吸一口凉气:“你再戳用力点!”
林安槿睁大眼睛:“怎么有人会提出这种要求啊!”
谢忱:“?”
他被气笑了:“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林安槿嘿嘿一笑,这才正经起来:“真没事啊?”
谢忱两手胡乱揉了一通她的头发:“放心,好着呢。那群人很菜,不如之前遇到的那一批。”
林安槿鼓了鼓腮帮子:“你这话听着怎么好像还有点失望呢?”
时华盛也乐呵呵的:“真要说起来,那还得是阿槿救我们的那一次最凶险了。”
林安槿低下头:“得了吧,这次的事情还是奔着我来的呢,哪有人跟你们这么心大的?”
时华盛和谢忱却都眉眼带着温柔:“在别人眼里我们可是能威胁到阿槿的存在呢,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在阿槿心里很重要?”
林安槿扭头:“师父才重要,师兄最讨厌了!”
谢忱瞥了一眼这口是心非的小家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诶!我这伤口好像裂开了。”
“我看看!”小姑娘立马沉不住气,焦急的凑过来看。
但看见完好无损又极其干净的绷带和谢忱眼里的笑意之后,她又炸毛:“走开啦!我就说师兄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