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惨白,他非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新,这才慢慢的从头开始解释:“事情要从十三年开始说起。当时有人为了对付……他,组织了一场聚集了很多组织首领的会议。原计划是想在会议期间杀了……他的,但是后来出了意外,计划被临时更改为找一个女人给他,然后让那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白新懒洋洋的抬了抬手:“白新,我叫白新。”
男人一愣,眼神看起来更加惊恐了,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好的,白、白先生。当时白先生和那个女人都被下了药,所以后来计划很顺利,那个女人怀孕了。我们组织的人也参与了那个计划,所以后续计划就由我们组织来执行。”
“原本是想派人去把刚出生的孩子偷出来,但那段时间京都管控得非常严格,我们的人一进华国就会被监视起来。后来没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组织里已经退隐的莉诺是这个孩子的舅妈。于是我们联系了莉诺,让她执行这一步的计划。”
“其实她完成计划之后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回到林家。但大概是跟你们相处的这些年她对你们有了感情吧,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再面对你们,就又回到了组织。”
“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真相。这两年莉诺的情绪不太稳定,一直说要见自己的儿子,所以我们就派人来带他们两个过去。”
林安槿跟白新对视一眼,皆是了然的收回视线。
看来他们当初猜的全对。
林书煜却是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安槿直接替他问:“我大舅妈跟我舅舅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男人笑了笑:“应该是没有的。她那时候退隐了,有钱又年轻漂亮,跟林书煜先生在一起大概真的是因为爱情吧。”
林安槿点头:“我大舅妈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太好。她这些年一直都被这件事折磨,但她又没有跟组织谈条件的能力,完全没办法做什么,所以最近两年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林安槿继续问:“你跟我大舅妈是什么关系?”
男人似乎有点无奈:“同事关系而已,只不过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比较久,所以我对她比较了解。”
林筠他们在门口听了很久,这会儿突然冲进来:“我妈她就没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男人看着他:“大概是有的吧,但她以为我一定能够把你们带回去的,所以也没让我带话。不过我猜,她大概会想这么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林家的所有人。”
林筠怔怔的站在原地,握紧的拳头缓缓放松,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
林书煜也愣了许久,最后回过神时他看起来有点疲惫:“白新,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继续问吧,我们先回去了。”
阿槿那小姑娘聪明,把他想问但是不好问的问题都问出来了,得到了答案他心下也平静了下来。
等到林书煜带着林家的几个孩子离开,地下室里又只有白新、林安槿、箫厌和程安卿了。
林安槿想了一会,问到:“组织里管理这个计划的人是谁?”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就是你师父。如果你没有离开组织的话,后续计划大概会让你去暗杀你父亲。又或者会对你做一些很残忍的事情,然后把你的样子给你父亲看。其实大家都不确定你父亲到底会不会在乎你,但他实在是太无敌了,你是唯一的突破口和可能性。所以,哪怕这个可能性再小,那些人也愿意为你付出这么多心血。”
林安槿扭头看了一眼白新,却见这人没了平时的不正经,脸色冷漠平静到让人有点害怕。
箫厌淡淡开口:“那我们几个呢?组织是第一次培养我们这些有父母的孩子吧?”
男人点头:“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能够知道的范围,但也确实不难猜。只要让你们的家族跟白先生反目,那他们扳倒白先生的可能性就又高了一点。”
“所以,我师父和你说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爸爸?”林安槿有些难以理解。
这次,男人还没说话,白新就先开口了:“这些,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他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接下来,就委屈你先待在White基地了,到时候或许你还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说完,也没管男人的反应,摆了摆手就让白戊押着这些人离开了。
林安槿在心里把事情一件一件的理清楚,隐隐的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白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我们去外面说吧。”
林安槿被牵着往外走,她扭头看了一眼箫厌,却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来,大哥也猜到了。
“嗯……让我想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跟你们说。”白新翘着二郎腿,又恢复了那副不靠谱的样子。
林安槿叹气:“爸爸,上次箫厉先生找我们的时候,为什么跟我们说不要去找你合作?他明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你也对我很好。”
白新也不意外自家崽子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他手指轻轻敲着单人沙发的扶手:“这个啊,因为我很讨厌箫肃这个身份而已。其实箫厉也没说错,作为箫肃的时候,我确实是按心情办事的。”
程安卿若有所思:“之前就听说,箫肃先生因为一个很小的原因就直接当场杀了合作伙伴?”
白新摊手:“他那天穿了灰色的西装,我看不顺眼。”
他开玩笑似的,但是林安槿他们三个却都没笑,而是眼神有点难过的看着他。
白新无奈的笑了一下:“好吧,跟你们说实话好了。箫肃这个身份背负了太多,每次回归这个身份的时候,我总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这个身份,让我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