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才不要当威胁神明大人的道具!”台上的龙崽说出了和自家首领殊途同归的话。
龙族一向护短,也最为桀骜,对神明也并无绝对的敬畏,但当他们一族将白墨认定时,便不会做任何威胁到她的事情。
新生的精灵幼崽还不会说话,急切的晃动着身体,同族间的联系让卢卡明白,自己的族人和龙族的想法一致。
小萝卜头对美色尚无绝对的臣服,所学的历史也多是认定最初的神明为堕神、邪祟之流,但他还是嘁了一声,说:“我可是要当大英雄,永远心向光明的人,才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我也不当威胁神明大人的道具!”
在他们三个的领头下,其他的被束缚者也像是获得了无穷的力量,义正言辞的拒绝着。
他们虽然年幼,但话语并非绝对的英雄主义,更多的是为了说给台下的家人、同族,希望他们不要因为关心自己的安危,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台下的父母不舍的擦擦眼泪,本拿不定的决心也落下实地,做好了反抗的准备。现在,不管是被钳制的还是没有钳制的,都透露着绝不要威胁神明大人的意思。
其中一人道:“听了这么多,我是绝对不会再为教会卖力了。从今以后,也不会完全相信教会的历史了。我们的这一天,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既然如此,也不必用我们来威胁神明大人了。”
“就是就是!”
群情激愤的状况令教皇始料不及。甚至连教会中的人都心思不定的选择了大多数人这边。教皇一下子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好哇,既然你们这么大公无私,这么伟大,那就成全你们!”头发有些白丝,一向进退得当的教皇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在教皇出手解决人质时,白墨将其拦下,不利的战局瞬间扭转,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时,比起白墨温和的力量,一股异常诡异的力量陡然出现,让人害怕的汗毛竖起。
教皇蓦然间想起了智者安格鲁斯逝去前的留言:他们从未死去,他们永远存续,他们会在某一天重新归来。
曾经和神明们交过手的教会成员也纷纷想起似诅咒的预言,害怕的狼狈逃窜,大喊着:“是祂们回来了!”
那些陷入恐怖回忆中的教会成员,颠三倒四般喊着:“这是那些怪物的孩子,她也会站在怪物那边向我们复仇的!”
一道道复杂的目光印刻在白墨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太恐怖了,阴暗浓稠的不像是神明,倒像是某种邪祟。如果少女也是他们的同族,那现在这般的美好形象是否只是用来哄骗他们的伪装。
似兽语、梵音、人言等无形又混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断的压迫着人的神经。最终,陷入恐慌的他们,因为理念不同,互相攻击起来,场面乱的比煮过头的粥还要四散、飞溅。
白墨在阻挡教皇时,又担心人质出现任何意外,耗费了很多神力与心神来护他们周全,显露出一种在他人面前的虚弱状态。这时候,是所有算计最好得逞的时候。
但是,一道身影自外界飞过,主动踏入这危险的乱局,挡在白墨身边。
看着来人,白墨说:“你应该清楚,我讨厌背叛者。”
“知道,但陛下,之后再和我算账吧。”
兰斯洛特也几乎同步的赶到白墨身边。前不久刚刚出现意见分歧的人,在少女可能面临危险时,还是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卢卡、欧诺、尤利斯特、伊萨克、奎因、伊莎、守墓人也纷纷赶至白墨身边。
在这不合时宜的地方,属于第七军团的几位记忆未苏醒者,几乎同时苏醒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守墓人那总是遮挡住面孔的长发也梳起来,露出完整的、被岁月洗礼过的成熟容颜,俊朗又富有魅力。像是解开封印般,一直未曾真正出手的他,也运转起所剩无几的力量。
——即使这样,守墓人的力量也比普通的存在强上许多。这便是,无可逾越的神明的力量。
其实是他们关心则乱了。场上最具有损害力的就是那些逝去神明们的力量。但那些,总会在降落至白墨身边时消散。
——过去的神明们怎么会忍心伤害唯一的宠儿呢?
在无数刀光剑影、你来我往间,唯有白墨笑得如云雨初消般澄澈,她说:“我等你们好久了,不先来见见我吗?”
随着白墨的话,恐怖的气息消散开来,失去理智的人重新安静下来,面面相觑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滚动的复杂气息越来越乱,即使不用语言交流,也能感受到这些曾经存在过的神明们的纠结。
白墨温柔的说:“不用纠结,用你们本来的面貌见我就好了。”
听到最爱孩子的这句话,浓雾中开始缓缓显出几个身影,但是,还总是藏于迷雾中,半遮半掩的看不分明。
白墨轻轻将雾挥开,祂们的身影便彻底显露出来。
有几分扭捏,担心孩子会厌恶自己这份模样的神明们见白墨并无异色,便恢复正常了。
但场内的其他人面露异色很多,他们从未想过创造他们的神明会是这样的模样。应该说,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生长方式,像是用各类难以想象的东西组合而成,充满了不可名状之感,难怪过去教会的人曾在观测到祂们时出现癫狂的表现。
祂们并未说任何一个种族的语言,却因为造物者与造物间的天然联系,让他们听清了造物者的话,也由此确定他们真的是被这些不可名状之物创造。
祂们在呼唤最爱孩子的姓名,祂们在讲述连最爱孩子都不知道的过去。
……
祂们最初于一片虚无中诞生,样子千奇百怪,力量有强有弱,但因为他们是孤独的同宗,团结便印在了祂们的心中。
在无聊的时光中,祂们分出了一些神力,创造了万物。就像是随意洒落的水,对哪些造物是否偏爱,完全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