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有些犹疑地看了看我，我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兴许我的坚持，让他心里产生了动摇，他问我：
“小李大夫，你这些话听着可太离谱了，这世上哪…哪有鬼？”
我淡淡一笑，没有否定他的看法。
要是我没有入鬼医这一行，换我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存在。
可现如今看来，鬼岂止是存在，简直就和活人一样多！
为了打消他心头的顾虑，我从侧面举了个例子：
“孟哥，这段时间，三河沟不太平吧？”
“嗯，是不太平，你总不会想说都是鬼闹的吧？”
“是与不是，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很快就会知道，我不逼你，全凭自愿。”
最近三河沟频频出事，特别是闹出了不少人命，所以坊间的传闻也不少。
老百姓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畏惧。
哪怕是聊天的时候相互开句玩笑，可这大家伙的心思下面，藏着的却是一种猎奇心理。
说白了就是……“万一真的有鬼呢？”
果然，孟老板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后，又重新折返回来坐下。
我站在柜台后面，笑着对他说：
“孟哥，大嫂的病我确实有办法治，但是，你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孟老板一听，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小声询问：“多…多少钱？”
“钱？”我一听就乐了，也怪我，没有提前和他说明规矩，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笑道：“我这不收钱，但要收走你此生一半功德，你愿意么？”
孟老板满脸疑窦，显然被我给说迷糊了。
普通老百姓平时哪儿听过什么功德？
反倒是我只要不提钱，那这事就又试一试的价值！
虽说这是一种贪小便宜的心理，但也得分是什么情况。
孟老板老婆的病拖到现在这种时候，他不贪点儿小便宜能行么？
不是说医疗保障不到位，而是这些病痛实在太拖累人，没人想生病，可病一旦找上门了，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孟老板当即点头道：
“我愿意！只要能救我老婆一条命，你把我的命拿去都行。”
“言重了、言重了……”我赶紧示意他别瞎许愿，然后又问他：“还是刚才的问题，现在，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了么？”
再三询问下，孟老板总算点了点头，无奈表示相信。
我知道他这只是表面搪塞我，但足够了，我也只是按规矩行事。
其实说心里话，我倒觉得这个规矩有些愚蠢，要是没有这种规矩，我必然能省下不少麻烦。
紧接着我便对孟老板说：
“孟哥，那今晚你恐怕得委屈一下，留在我这儿挑挑客人。”
孟老板闻言一愣，当即问我：
“客人？小李大夫，你这医馆晚上不关门吗？”
“呵呵呵，我说的‘客人’你晚点儿就会见到，但千万别害怕，它们能救大嫂一命！”
……
晚上，柳灵和哑妹正忙着收拾医馆，准备开门。
陆坤则说要去酒店一趟，青青已经开好房等他过去了。
他们俩的事我懒得过问，只要别闹出格就行。
眼下整间医馆里，只有孟老板不知所措，他完全不懂我们这是在忙活什么？
我看了看表，想着今天早点儿开张，于是便对孟老板说：
“孟哥，待会儿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惊讶，我不问你你也别说话。”
“知道了，可你这……唉，我真不知道自己信你有没有错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然后就把血抹在了他的眼皮上。
孟老板意外的没有抗拒，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放弃抗拒的心思了。
随后，等柳灵挂上铃铛后不久，一股阴风便吹进了医馆里。
与此同时，老鬼孙和赵南山先后从黑伞里出来。
孟老板见状，瞳孔微缩，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微微一笑指着老鬼孙介绍道：
“孟哥，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祖师爷，老鬼孙。”
紧接着我又指向赵南山说：
“他是上个月死在公寓里的富商，赵南山，现在也在等合适的人帮他投胎。”
孟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立刻会意，表明他现在可以说话。
不曾想，孟老板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
“他！我认识他！他来我那儿买过早点！”
我看他指着的正是赵南山，可赵南山对此似乎并没有多少印象。
但也就是这一认，让孟老板完全相信了鬼物的存在！
毕竟一个月前，赵南山死在自家浴室里的事，还上过报纸呢。
趁着孟老板愣神的功夫，老鬼孙把我叫道一旁问：
“情珠呢？收好了没？”
“放行吧，收好了，我打算这两天就把情珠炼化成自身的功德。”
老鬼孙点了点头说：
“唔，动作要快，功德易主可是有‘保质期’的，过期的功德吃了以后，照样窜稀！”
我在陈婆的《养鬼术》里也看见过类似的笔记。
现在经老鬼孙这么一说，我更加确信那些笔记的价值要远远高于养鬼术本身！
同时，我也相信，老鬼孙肯定也懂养鬼术，但至于他为什么不肯教我，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多久，医馆里便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看病的鬼物。
孟老板见到这一幕，已然是惊掉了下巴！
还好我提前告诉过哑妹和柳灵，今晚给鬼物看病的时候，她们就再一旁帮忙解释。
目前需要找到一只女鬼，而且怨气不能太重，否则容易伤到孟老板的老婆。
但来看病的鬼物是男是女我也吃不准，所以只能留他在医馆碰碰运气。
上一次帮鬼物避六道，现在这事似乎已经传开了。
过去来看病的鬼物一听说要投胎，各个都是摇头拒绝。
但现在已经有一部分鬼物会主动询问避六道和投胎的事。
当然，我也不能都答应，鬼物太多但客人太少，要是再遇上一两个没耐心的，那还不把我的医馆给拆了？
想到这儿，我灵机一动，对着来看病的鬼物们说：
“诸位，今天有客到，目的是为了救他得了绝症的妻子，所以有意想投胎，且最好是近几年刚死的女鬼，可以到柳灵那儿取号。”
话音刚落，顿时就有鬼不乐意了：
“李大夫！你这可太偏心了，那我们这些男人死了几百年，咋办？”
那只鬼刚埋怨完，一只披头散发，挺着个大肚子的女鬼就不忿道：
“没听人小李说要刚死的女鬼么？咋？连大夫的话你都不听？”
说着，她捧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地朝柳灵走了过去，然后柔声道：
“柳祖奶奶！您瞅我行不？我去年难产死的，一尸两命，肯定能帮到这位大哥，完事也绝对不给小李添堵。”
难产鬼话音刚落，只听她肚子里居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附和：
“没错没错！我娘人好着呢！我们绝对不给大哥和李哥添堵！”
孟老板张着嘴，使劲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也是一脸纳闷……这特么，肚子里那个都会说话了，还去年刚死，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