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心想老鬼孙肯定是有点儿什么大病!
见我迟迟没有动,他又不耐烦地催了我一句:
“赶紧啊!待会儿这小子一死可就没意思了!”
我叹了口气,即使张瞎子想加害于我,我也不能配合老鬼孙玩这么變态的游戏!
“祖师爷,我明白你死了几千年,所以对新鲜事物都抱有好奇心,但这种癖好要不得,败坏您名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滴蜡是要给这小子做一副蜡棺,防止他待会儿尸变!”
“啊……啊?蜡棺?”
不等我琢磨过味儿来,柳灵已经把蜡烛递了过来。
她勉强忍住脸上的笑意,假装嫌弃我:
“李诊,我就说你心眼儿脏,这么正经的事都能想歪,我都不敢和你睡一块儿了。”
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蜡烛,没好气道:
“得得得,咱俩大差不差,左不过是一丘之貉,演啥啊。”
柳灵吐了吐舌头,对我扮了个鬼脸。
我没功夫跟她斗嘴,既然是正事,那我必须得专注起来!
虽然是第一次做蜡棺,但我却异常熟练。
张瞎子被折磨到了极点,就算疼他也喊不出声来。
麻烦的是,没滴几下,这家伙竟然在剧痛中冲开了部分穴道!
他拼命挣扎,导致我刚滴好的腊,立马就被甩开了!
这时,老鬼孙眉头一皱,对柳灵吩咐道:
“小蛇精,你去找几截绳子来!”
柳灵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根粗细适中的红绳!
老鬼孙扥了扥绳子,有些不大满意地问:
“这也叫绳子?螃蟹都绑不住,根本就是玩具嘛!”
柳灵站在一旁支支吾吾的没说话,时不时地还偷瞄我两眼,看得我心底泛起阵阵恶寒!
可时间紧迫,老鬼孙现在也顾不上挑三拣四了。
他在一旁指点柳灵,让她把张瞎子绑好。
虽然绳子不太行,但等柳灵绑完后,老鬼孙却赞叹道:
“诶?绑得挺不错啊,回头你教教小楞种,高低也是门手艺。”
柳灵低着头随口应了一声,可我清楚地瞄见她居然在偷笑!
本来挺紧张的气氛,我愣是被这一老一少给整不会了!
此时张瞎子浑身上下全是水疱,还被柳灵捆成了个大王叭。
我没敢分神,赶紧继续往他身上滴蜡。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我已经是满头大汗,就连柳灵了拿了支蜡烛帮我一起滴。
老鬼孙则在一旁指点,并且告诉我这种办法只能对穷凶极恶的人用。
好不容易只剩头还没有滴蜡的时候,我的手顿住了。
老鬼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
“怎么?下不去手?”
我点了点头,这蜡滴在别的地方倒还没什么,可滴在脸上……
可老鬼孙却毫不留情地直言道:
“善心别用错地方,你要是被他抓住,炼魂可要比这残忍百倍!先得活扒了你的皮,然后趁你要死不死的时候,再用烧红的刀尖在你肌肉上刻下咒文,还要把那东西也切……”
画面感有了,我赶紧示意老鬼孙别再往下说了:
“我滴!我这就滴!”
于是我一咬牙,就在我刚准备倾斜蜡烛的时候,黑伞里的女鬼忽然跑了出来!
她眼神空洞,清瘦的手死死揪住胸口,张着嘴半天也不说话。
我还纳闷,自己也没叫她,她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突然,只听耳边响起一道诡异的冷笑:
“好贤侄!今日就算杀你百次、千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猛地低下头,发现张瞎子两眼一翻,竟然死了!
但刚才的声音不止是我,柳灵也听见了。
我们俩齐齐看向老鬼孙,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面色凝重,接着便用目光挑了挑我们身后。
当我再次回过头时,一眼就看见女鬼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十分模糊,和一般的鬼物完全不同,感觉随时都会消失。
这时,老鬼孙端正起脸色,冷声道:
“小楞种,下次别瞎特么磨蹭了,不然很有可能被对手反咬一口!”
“你是说那个人影是张瞎子?!可他才刚死啊!”
“那是他最后一缕残魂,他巴不得赶紧死了好炼魂,教你做蜡棺,防的就是他这一手!”
我明白是明白了,可现在怎么办?
女鬼的三魂,显然就是被张瞎子给打散的,不然张瞎子也不可能把她叫出来。
只怕是张瞎子早有预谋,知道鬼物受伤会来医馆,所以他才提前布好了这枚暗棋!
张瞎子完全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残魂立即进入了女鬼的身体里。
紧接着,女鬼的外貌陡然间发生变化,她的五官迅速扭曲,最后竟变作了张瞎子的模样!
不过大致的轮廓依然是个女鬼,可却要比之前更加妖异!
张瞎子一开口便响起了不男不女的声音:
“想不到一个垃圾小鬼,竟能助我要了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也不知他用了什么秘术,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医馆里立即响起张瞎子诡异的笑声,阵阵阴风呼啸而起,眯得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我听见老鬼孙喊了一句:
“小楞种!快用镇魂符封住尸体的七窍!”
我也想啊!可现在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封他七窍?!
张瞎子阴森的笑声如芒在背,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听到了绳子的断裂声!
忽然,一股异常阴冷的气息重重地轰在我胸口!
蚀骨的恶寒瞬间传遍全身,我双腿一软,登时半跪在原地。
另一边柳灵也发出一道闷哼,估计她也中招了。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邪术,怎么死都死了,还能这么作妖?!
随后“砰!砰!”两声,我的后背和腰腹再次被阴气击中!
同时,我耳边响起张瞎子一连串近乎疯狂的笑声:
“点我心火?!”
伴随着滔天的恨意,我的喉咙被一股阴气死死地扼住!
“封我穴道?!”
阴气宛如一只巨手,愣把我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用蜡滴我?!”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紧,紧接着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阴气侵蚀!
下一秒,我喉咙泛甜,鲜血不断从嘴角流下,强烈的窒息感,逼得我双手不停在空中乱挥!
但张瞎子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他要让我体会更深的痛苦!
他狂笑不已,声调像指甲刮黑板一样刺耳:
“狗屁鬼医!还特么玩花的……捆绑我?!我今天要你们死!你们一个都跑不掉!”